顾孟平指了指窗外,轻笑道:“我在寺里早已习惯早起,你只管睡你的。我看你眼角微红,显见得没睡好。”
顾行云被揭了老底气得脸孔涨红,追着顾少华跑了半个院子,俩人嬉笑打闹了好一会才又回到顾孟平身边。
虎戏还没有练完,就被勿忙赶来的顾行云给拉到了一旁。
顾行云听到上课两个字,顿时忘了来找顾孟平的初衷,得意地昂起头,“这你就不知道吧?咱们族学的两个夫子都没有去上课,今天族学里都闹腾开了。”
“少华。”顾孟平打了声招呼。
见他如此,顾孟平脸上不知觉地露出几分柔和之色,温言道:“你也知道我每日早上都要练五禽戏,不练完是不许停功,何必为这事生我的气?倒是你,站到现在不去上课,万一被老族长知道了可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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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行云不由气结,鼓着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顾孟平,面上添了几分孩儿气,“你才多大?整天死气沉沉地跟枫林寺老和尚似的?没趣!”
在外屋值夜的新儿朦朦胧胧间见到顾孟平出来,吓得一个激灵。
顾孟平不由失笑。
顾行云顿时语结,支支吾吾了半晌,这才挺着胸膛道:“我是君子,君子一向动口不动手,若是要找人笔诛讨伐我定然当仁不让!可是这打架么?那是莽夫蛮牛们做的事情,我是不屑为之的。”
净完面后,顾孟平就缓缓踱出屋子,先在外面扩了扩胸,又沿着院子跑了三四个来回,这才练起了五禽戏。
只气得顾行云连连跺脚。
那边,顾少华又说起了昨天东府发生的事情,“……要我说,你们西府尽多是糊涂人。怎会生出那样的心思?不说别的,只说论身份,西府的人可能配得上蓟辽总督的孙女?没得让人笑话……”
顾孟平却慢慢地吃着茶,双眉敛垂,像极了枫林寺的明空大师父。
“五少爷这么早就起来了?”她整了整身上被压皱的衣衫,略有些不安。昨日她和巧儿商量由谁来值夜,巧儿一开始非要争值夜不可,可是出门去茶房打水的时候不小心跌了一跤,只得让新儿值了第一夜。
顾行云更加得意了,先是命令新儿和巧儿给他上茶,而后就等着顾孟平求他。可等他茶水喝了两道,顾孟平也没开口。
“我来前听到太爷爷在大发脾气,说要拿帖子往范家请人,要请范家的家主出面。说是这次打陶夫子的人中,有好几个范家的儿郎。”顾少华嘴角逸出嘲弄之色。
天未破晓,顾孟平便早早起身,穿好了僧袍。
墨院。
这信息量太大了!
顾孟平这才知道了来龙去脉,原来陶夫子一向教学严厉,族学里被他用戒尺敲过的学生不计其数,其中犹以范春最重。范春性格玩劣,本就不喜读书,来上学也不过是被父兄逼着来的。这些日子被陶夫子用戒尺敲得火起,生起了报复的心思。昨天夜里陶夫子趁着夜路回家看他孙子,被人用破衣蒙了头……
“你怎么还在?”顾孟平厮条慢理地穿上一件干净的僧衣,又将早上换下来的衣裳扔进水盆里准备揉搓,见到顾行云依旧还没走,笑着问他。
蓟辽总督,儿媳,孙女……
他说的复伯父和雍七叔一个是东府的顾礼复,一个是西府的顾维雍,俩人和外几房的顾维泰同在族学里做老师。族学里又另请了两个老夫子,一个夫子姓程名译字泽友;另一个姓陶名然,字清承,都是举人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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