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说我,不务正业,自由涣散,处里多少事忙不完,去,去活动中心,搞什么?瞎忙。”
冯喆知道老局长误会了,说:“我们牛处长,是个女同志。”
“反正我看着烦,干脆不看了,眼不见心不乱。”
接下来的整整两天,冯喆都没去老干部活动中心,牛阑珊在单位里似乎更加的有些焦躁不安,冯喆上了班报道后就出了办公室,找个地方一待就是几个钟头,终于在第三天早上上班了一会后,他听到牛阑珊在那边屋里拍了桌子,不知道在骂谁,于是冯喆又走了出去,他刚下到楼下就听牛阑珊在吕操的办公室里大声说着:“我屋里那是个什么空调?质量很不好,冬天没暖气还叫空调?要管理处的人来瞧瞧,等了两天都没见人,这简直就是极不负责任的态度,工作怎么能这样?老干部处负责全局老干部服务的重要工作,这样下去我们还做事不做事了?我们不做事,老干部们就没人服务,老干部们有了异常,这个责任谁负?太不把人当回事,太官僚,太不负责任,太目无组织纪律了!”
“小牛不要那么激动,现在不到供暖的时间,沙尘暴什么的,你夸大了,我看……”
下午,冯喆见牛阑珊在屋里,就敲门进去,他觉得这时候天气凉爽的还没到不堪忍受的地步,牛阑珊办公室里的空调制热功能却运转着,人在屋里时间短了不觉得,时间一长,就有些燥热。
“不是,去活动中心,也是我的工作……”冯喆回答。
冯喆说着,老李局长不动声色的,偶尔的眼睛一睁,沉着落子,可是冯喆还是能看出老李局长对自己说的十分感兴趣,就像当初在街头察言观色根据被相面的人情绪动作来判断自己解卦说辞如何,下来该说什么方面的内容是一个道理,冯喆接着说:“处里的那个领导就在外面联系了一些地方,看看哪里适合举办这样的一个祥和、热烈、喜庆又隆重的活动,场地好像倒是找到了,那是个私营的茶社,条件也不错,人家那里的负责人一听是我们局里老年干部要在用场子,十分的赞成,分文不取,还保证会热心周到的服务,算是对老干部们的敬意,可是,万事俱备了,局里的领导却说,和社会上的企业合作办理这样的活动,前所未有,似乎有些不宜,事情就是这样。”
自己给老李局长说的只是棋艺比赛,什么时候就成了“棋艺书法比赛”?这老领导讲话将意识形态转化的范畴上升扩大的速度够快的。
“怎么克服?如今气候越来越恶劣,我想克服可是身体不答应,再这样我就要得病住院了,一会厄尔尼诺一会沙尘暴的,雾霾重重,难道让我坐办公室还要带面罩?这不是严重的对人身安全造成重大威胁嘛?这是工作中存在的安全隐患,是要不得的。”
冯喆看着老李局长的背影,心说老李局长虽然退休,但也是领导,领导的话,自然是要听的,不过看听的那个人执行不执行领导的战略意图,还有执行的力度能达到哪种深度。
牛阑珊一想,似乎真是这样,冯喆哪能知道自己在吕操和政治部遇到的挫折?他又怎么会势利到自己遭遇不顺就连这个屋子都不进来了呢?
仿佛被老李局长温吞的工作方式感化,冯喆挠头说:“这几天在处里,主要是,前两天受了批评。”
“嗯?”
“小冯?”老李局长一眼就看到了面前这个精神似乎不振的年轻人,站住问:“怎么回事?”
牛阑珊想到这里,心情稍微好了些,可是马光华的事情仍旧没有转机,至于冯喆说去活动中心的话,牛阑珊一点也没往心里去。
带着这个问题冯喆一路思考着,溜回宿舍里小睡了一觉。
市里的老年干部局下属还有干休所,就是干部休养所。老李局长这个级别绝对可以到市里的干休所去疗养,不过老李局长说过前一段他到首都休养的话,言下之意就是,市里的干休所,他是不愿意去的,或者就是因为那里的条件不够优越,还不如每天来司法局老干处的活动中心自在,起码熟人众多,而且这些熟人都是他曾经的下属,如此老李局长在司法局老干部处活动中心就有一种活在过去掌控一切的心理作用里。
冯喆说着看着老李局长:“……这个棋艺比赛,当然只是我们本单位的老干部们参加,那是远远不够的,处里的那个领导就说,要搞成一个全市司法系统老干部们的大联欢,可是,这样一来,举办的场地就成了问题,我们局里的老干处条件倒是不说,场地的面积,就十分有限,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他一个刚出学校门的学生,社会阅历几乎为零,他懂个什么?
牛阑珊摇头:“没什么好看的,千遍一律,婆婆妈妈,几句话能说清的事非得演绎好几集,剧情拖拖拉拉,真不知道那些编剧导演怎么搞的,还有那些演员,演的不知道累不累。”
“年底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老李局长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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