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不知不觉就零点了，冯喆望望满满横七竖八字迹的纸，再看了一遍，到洗手间将纸点燃，烧成灰，扔进马桶，一通水下去，什么都没有了。

冯喆沉默着，牛阑珊说:“办公室的人自己成天埋怨是像牛一样干活，像狗一样看家，像兔子一样奔跑，像王八一样憋气，可也没见谁主动调离的。”

牛阑珊听了更加喜欢，心说这小冯年纪小，真挺懂事，话说的自己吃他还是帮他的忙，于是就不再谦让。

而且，她称呼吕操不叫职务，直呼其名，这是什么意思？

下午上了班，冯喆就开始挪办公室用品，那间屋里放了一些杂物，也好收拾，和尚静忙了两个小时，终于一切妥当，歇了一会，冯喆对尚静说自己要去买点东西，尚静看也不看冯喆，说:“你去找吕操。”

冯喆去了吕操那，办公室门锁着，满勤也不在，就去了牛阑珊那里，敲了门，进去牛阑珊就说:“敲什么门，以后别这样，怎么和大姐都客气。”

不过冯喆又想，既然政策规定了有正常的升迁，也就是说与之匹配的就有特别的提拔方式，难道尚静有什么强大的道行和后盾？

冯喆粗略算了一下，这个时候，全国科级干部大约有九十余万人，想成为只有四万个的县处级干部后备人选，几率小于百分之五，而从一个普通科员成长为一位正厅局级官员，顺利的升迁，大约需要二十五年。

牛阑珊笑说：“你看，老局长，一只手上一只手下，这样，还不就是‘一把手’？你知道谁这样说老局长吗？”

冯喆再次摇头，说:“去哪都是干，我一初出茅庐学生，能找到工作就不错了。”

再往后的升迁就更难了，全国大约四万个厅局级干部中只有一千余人能成为省部级后备干部，而跨入省部行列，需要更快更年轻，假如一个相当于地级市市委书记的人职务年龄是四十岁，就是说他要在每一个层级上都要领先别人五到十年，这样，才能保证在大概五十三岁左右升至正省部级。

再想冷冰冰的尚静，这个女人参加工作一年了，也就是说她需要再干两年，才能和自己平起平坐，成为科员，那她在处里整天拉着脸，难道谁欠她三斤绿豆？摆谱给谁看？

酒足饭饱，牛阑珊霞飞双颊，倒是有些成熟女人的风姿，两人到了楼下去，吧台说冯喆已经结过账了。

“根本不能比！”

冯喆心说这女的整个一白雪公主，有白雪皑皑的冷，有公主的傲，不过没有白雪公主的温柔，我一科员，你只是个办事员，就算你长得好，我又不打算追你，你在我跟前一副苦大仇深的，要干嘛？我出去给你说一声，是礼貌，你却把我的礼貌当鸿毛，我不知道找吕操？

冯喆说：“处长您今年有三十？我不懂的，不过我觉得咱们处里吕处长五十多了吧？他总要先离休的，副处长年纪也不小，处长你工作能力没的说，局里人都熟，我这房子不就你亲自要来的？不是说机关里年龄是个宝吗？要是提干，政策对女干部也是倾斜的，我看牛处长绝对就是未来老干处一把手了。”

在全国六十余万县处级公务员中，其中有且只有大约六千人可以成为厅局级后备干部，这样来说，冯喆就是在三十五六岁成为正处级干部，至少再要十一年才能升到正厅局级。

冯喆就是这七百零九万分之一，如果能做到正科级，要保证在四年左右升到副处，然后如果能在三四年的时间里再晋升为正处，那么他到时候年龄大约是三十五岁左右。

冯喆点头，脸上做恍然大悟状，牛阑珊又说:“你知道本来招考的是局里办公室的岗位，怎么就将你送到老干处了吗？”

眼下全国公务员总数已达到七百零九万人，超过百分之九十属于科员及科员以下职务，而且，有百分之六十的，是在县级以下政府机关。

牛阑珊说着就掏钱要给冯喆，冯喆见她将钱都拿出来了，心说这女人也不是很市侩，一边拦一边说:“今天处长帮我解决了住的问题，我在老干处也算有个家了，这就是大事、喜事，在我们那叫乔迁，主人是要请客的，所以，处长可不能跟我争，这是原则问题，领导不能让我刚工作就犯错误。”

“谁呀？”

“你和大姐不一样，你来日方长，自然年轻有为，而大姐一平常女人，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行，老干局，真不是你呆的。”

冯喆很真诚的一脸惊讶：“啊？不像啊，哪有？不能吧？不会！三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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