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凌霜华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进进出出,把几件衣服塞进包袱,又塞了些银两,然后是一堆瓶瓶罐罐。
他偷眼瞧了凌霜华一眼,她非常小心地帮他包扎着伤口,眼里含着泪,却紧抿着一声不吭。路过心中微觉不对劲,为什么凌霜华从头到尾都不问丁典,也不问他怎么恰好会去救人。
他拿着药瓶要去收拾其他伤口,外面江上忽然传来一声粗犷的骂声。
凌霜华低下头,在他手上打了个漂亮的结,然后眼泪又啪啪地开始掉了。
因为落脚地已经被发现了,多停留片刻就多片刻危险,路过收拾好东西后就带着凌霜华离开。未免夜长路多,小鬼挡道,他们取道长江,直接从水路去江陵。
他想检查一下这伤口到底有多深,遂忍着扒了扒鹦鹉背上早被染红的绿色羽毛。鹦鹉颤抖了一下,伸了伸腿,是无条件反射,然后再没有反应。
明明是他的宠物,一个外人居然比他还伤心,搞的他都不好意思伤心了。心里隐约起了微妙的感情,他定了定神,不抱希望地道:“我试试吧。”
“当时还活着没错,现在就不确定了。我那间屋子你也看到了,有贼闯进来,翻找一通后,就偷走了他。”
这鹦鹉是伤在了背上,寸长的伤口伤在人身上,不算什么,但伤在一只鸟身上,却足以要命。但奇怪的是,这鹦鹉虽然一动不动,但身体微温,胸腹隐约还有极微弱的心跳,想必这伤口居然没有伤到要害。
“笙儿,小孩儿别插嘴。”温和厚重的声音响起,不用说,一定是水岱了。
“没事。”路过正思索着事情,看也没看一眼,停顿片刻后,他将包袱打了两个结,起身就走,道:“送你回家。”
她声音极小,幸而路过现在耳目聪敏多了,不然还真听不见她说了什么。路过回头朝她笑了一笑,道:“这没什么。”
凌霜华幽幽地醒转过来,看着黑沉的屋顶,一时半会没明白身在何方。听到身边有动静,她瑟缩了一下,随即想起昏迷前的一幕,她好像看到了……
“凌退思那王八羔子,把大伙儿都忽悠了来,自己却卷铺盖逃了!”
凌霜华惊喜地抬头,道:“他还活着?”
路过在心中默念着,想着丁典的义气,将心中的小人压下去,主动挑起话题,道:“是丁兄弟撑着一口气赶回来让我去救你的。”
“你家?”凌霜华喃喃自语,两颊的红晕更甚。这下,路过也听不清楚了她在说什么了,本来正要进房间,又退回来问了一声:“你说什么?”
凌霜华忽然抬头,还带着泪水的双眸愕然地盯着路过。路过一愣,直觉她在责怪他说错话。他暗里皱眉,凌霜华这大家闺秀脸皮薄爱害羞他知道,怎么就调侃个见面都不行么?他还没说“一解相思”呢。
路过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居然又碰到水笙了。
这只小东西,还能活吗?
不过,在公布秘密之前,他得自己先把宝藏挖出来才行。他给自己找了个绝好的借口,那是在做好事,救无数人的性命。连城诀的宝藏涂满奇毒,谁碰谁死,只除了他,知道有毒,也知道解毒。
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妻,不可欺。
船舱里光线有一点点昏暗,身畔的美人离得这么近,幽香入鼻,还这样“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这场景……很是暧昧啊。
《雪山飞狐》里的宝藏没本事私吞,让红会拿去造福了所有百姓。《连城诀》里的宝藏,该怎么用呢?这是个好问题。
“呀,你受伤了!”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路过的手上和胳膊上都有伤。
一句话,表明她是亲眼看到丁典被“血刀门”打得半死,弃尸河边。
她急忙起身,却因为动作太突然而一时无法站稳,一双大手及时扶住了她。
“你醒了?”路过正收拾着东西,见她醒来,打了个招呼,扶稳她后又继续收拾。
“那他为什么一躲躲了半年不见影踪,凌家一出事就出现?分明是和凌退思勾结好了,要从万震山那里骗到‘连城剑法’了好去取出宝藏。笙妹妹,你别再被他迷惑了,他不是好人,你看他打败‘血刀门’的法子,还用迷药,下三滥的人才用迷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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