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找齐这纸上所写的东西。”苏临淡淡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按在桌上移到了那狗哥的面前,视线中,那狗头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内容,眉头随即皱了起来。
夜晚在那之后沉了下来,戴着帽子的苏临继续不惹人瞩目的低着头走出了十二铺,熙熙囔囔的喧闹声中,远远的城市的另一边,在一处偏僻的集装箱仓库里,淡白的灯光在辽阔的道路上静静的铺洒着,有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正在这里悄悄的往某处前进着。
还外露着电线的灯泡在上方亮着土黄色的光,录音机里放着的是只能听出动词打次感的粗俗音乐,积着厚灰的风扇在呼哧呼哧的转,一群混混打扮的人在里面跳着属于他们的舞,过得一会,一个酒吧小弟过来给苏临点单,他看也未看的说道:“我找狗哥。”
声音在这时隐了下去,那边的胡离正要开口,集装箱仓库的辽阔广场里猛然间挂起一阵阴风,整个广场上的灯光骤然间全都暗了下去,架势猛烈的风拨动了天上的厚云,沉寂寂的夜空之上,半轮明月露出端倪。飞沙走石间,如纱絮般的月光拨开了底下的浓墨,傒囊面无表情的撑着黑伞站在一边,高礼帽下的视野里,那个名为并封的凶兽自前方踱步而出,脸上的嗤笑间,手里掂着的是一块漆黑的石头。
“原来是苏公子,真是好久不见了。”他哈哈的笑着,口中的嗓音略大,一点也没有想要掩饰之意,那鼠目的小弟站在一旁,打量了苏临一眼。
小区平静的黑夜在刹那间被打破了,玻璃被震碎,火焰自房屋的各个空隙点往而窜腾,这起突如其来的意外使得小区的喧闹了起来,不少居住在别墅里的人从窗口探出了脑袋去看,其中也有走出来的,但脸上全都是哗然和惊愕,小区的保安在这时候乱了套,一边拨打着救护车和报警电话一边急匆匆的从门房往里赶了进去,压低着面容的苏临从他们身边走过,没有被留意到。
这名司机自然也是听到了爆炸声,不过既然有顾客上门了还是会选择继续营业,只是在驱动出租车出发前,他有意无意的对着后座上的那位年轻人问道:“这里面是发生什么了吗?”
小弟一见那么多钱,连忙态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点头哈腰且陪着笑的收起了钱,并对着苏临说着稍等稍等便乐呵呵的走进了人群里,喧闹环境里的等待大约持续了几分钟,凄黄灯光中,那堆在简陋舞池里跳舞的混混群里突然走出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人,他面容狰狞,一看就是道上混的,身边还跟着一个鼠目小辈,身材较瘦,一看就是跟班小弟之类的人。
“所以说你是富二代……”
虽然乱,但毕竟里面什么样的人都有,有道上的混的、也有不学无术的落魄学生加上各种底层的商贩,十二铺里还是很热闹的。苏临到达这里的时候,由于里面空间的挤压实在过于紧凑,一星期前下的那场雨在这里还未彻底热腾干净,被各类简单建筑所遮蔽的小路上还是湿泞泞的,他往里走了一段,进到了一家简陋的酒吧里。
这两个身影的主人正是雪熙与傒囊,这时雪熙已经在电话里跟傒囊达成了一个初步的合作共识,正朝着握有可以封印自己的杀生石的并封所藏处走去,一路无话里,距此遥远的彼方,一个似是熟悉的声音正穿过夜间的繁华,在透着清凉的月光下,淡淡的向胡离诉说着关于九尾狐的故事。
光线如分界线般隔开了两者间的接点,在那栋已然死了人的别墅里,苏临在两楼的一间房间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后再次扣下了扳机,鲜血飚溅在有黑灰色纹路的瓷墙上。接着,那映照在两楼窗帘上的黑影消失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自那传了过来,只听得咔嚓一声,然后便是像是气体泄漏的嘶嘶声,没过多久,苏临拿着不锈钢材质的打火机在大门口点了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甩手将火石上还燃着火焰的火机朝里扔了进去。
“不知道。”
“这是报酬。”
“做不做?”
“还给我。”
夏日夜晚的鸣虫嗡嗡的叫,名贵的轿车缓行而过,车身在路灯下映照着绿化带的瑟瑟树影,偶尔的偶尔,小区里有人走过。远远的望过去,小区里每栋别墅都开着灯,但由于建造这里时开发商了心思,灯光不会显得太过于明亮,此时在这个夜晚看见,可以让人联想到的,是和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狗血,人血,锈斑……这都是什么东西?你最近又迷上迷信了?”
苏临抬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从裤袋里摸出一叠钱放在了桌子上,黑着脸又说了一遍,“我找狗哥。”
目光朝着有座位的地方转了一圈,那苏临口中的狗哥便拨开了人群,大大咧咧的朝着苏临那边走了过去,旁边人似乎都不敢惹他,心忌的给他让出了一条路,他转头点了一瓶啤酒,然后露出了一个看似豪迈的笑容,坐在了苏临的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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