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辰定睛一看,嘴角不禁扯起了一丝弧度。
望江楼畔,一名书生匆匆赶至,抬头仔细看了下门匾,这才松了口气,继续朝大门方向走去。
他一边说,一边摸出钱袋,掏了几锭银子丢在地上:“来来来,既然一起参加过考试,那也算是同学了,同学一场,别说我不厚道,这些银子你拿去,置办一身像样的衣服再来吧,别污了楼上诸位大人的眼睛。”
正僵持着,街边忽然又停下了一顶轿子,从中走出一名白袍玉带的英俊公子,正是叶子昌。
“哦,原来是这样。”易辰淡淡一笑,忽然开口朝酒楼大门方向喊道:“喂,阮公子,好久不见啊,我可想死你了,等等我。~”
他再狂,也不能装作不认识易辰,毕竟人家是三试第一,名震东平,此时大街上人来人往,说不定就有看过比赛认得他的,万一闹大了,对自己名声可不太好。
“怎么,叶公子贵人多忘事,把这个也忘啦?~”易辰嘿嘿一笑,毫不留情地揭穿了他,“那天你不是说,武试的时候若不把我揍个满脸桃开,你这个叶字就倒过来写么?”
“慢着。”酒楼门口的门仆忽然举手将他拦了下来,上下打量他几眼,疑惑道:“你是干什么的?来望江楼找谁?”
袁博回头一看,原来是易辰,忙拱手还礼。
可想而知,袁博在他心目中到底是个什么印象……
袁博只是一介书生,碰到这种恶徒真是没办法,只能向后退了几步。
日暮西山,晚霞如血,柔和的余晖静静洒下,为大地投去了今天最后一丝温暖。
“咦,阮公子你怎么不说话?莫非你贵人多忘事,把我也给忘了?”易辰笑嘻嘻地凑了过去。
众人一听,忙齐齐转头看去,只见那个方向上站着一名灰袍汉子,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偶尔一眨眼,眼神却极亮。
“怎么回事儿?”他喝了一声,走到门口,很自然地挨到了阮通今身边。
周围立刻发出一阵哄笑声,都是些胆子大的闲人,有几个甚至还是当日的围观者之一,此时更是笑得喘不过气来。
若照往常,叶大少爷肯定会骑着一匹高头骏马,一路飞驰而来。可如今他身上有伤,还没好利索,只能先委屈一下坐轿子了。
“行了行了,你这套别冲着我,去找正主儿啊,人家袁公子高居本届文试第二,受邀来你们望江楼吃个酒,都被你拦下来了。哈,你真是好大的威风,佩服佩服。”
“嘿,袁兄,咱们又见面了。~”一只手忽然拍在了他背上。
易辰皱了皱眉,刚想开口反击,冷不丁旁边传来了一个浑厚沙哑的声音:“好啊,说得真好,看来我等白丁,终究还是不适合出入这等正规场合,否则便有碍观瞻,污了别人的眼呢。”
“闭嘴!我让你说话了吗?”叶子昌打断他,又看向阮通今,小声道:“这……怎么回事儿?”
“你……”叶子昌已经气得手都在抖了。
阮大公子走得好好的,忽然被人拦住去路,不禁皱起了眉毛,等到看清楚来人是谁以后,更是烦得不行。
要知道,本届文试他只拿了个第三,上面被两个混.蛋压着,其中之一就是这个袁博!
“你……”袁博万万没料到此人心胸竟然这般狭窄,简直还没一根针的针眼大。
阮通今一听,差点一头撞上门柱……
“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走远点走远点,别挡着阮公子的路。”门仆一看到阮通今,一张脸登时笑得跟一样,然而转头驱赶袁博时,却立马换了一副冷若冰霜的表情,变脸之快,简直可以去唱川剧了。
门仆一看到他,就跟看到亲爹一样,眼中差点涌出激动的泪:“哎哟喂叶少您总算来了,您给评评理,我这……”
他只能将希望的目光投向阮通今,希望阮公子能帮忙解释两句,毕竟此事因他而起,如果不是他装作不认识袁博的样子,自己怎么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拦受邀考生进入望江楼啊。
“喏,看仔细咯,不需要我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吧?如果你真的不清楚,就快点进去问问你们掌柜的,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快!”
如果换个什么阿猫阿狗,他说不定早就掏家伙上去一顿教训了,可偏偏对方是易辰,他打又打不过,说也说不过,若喊侍卫出手帮忙,则免不了要惊动楼上的诸位大人——那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哪里哪里。”易辰微微一笑,反唇相讥,“我一向很清楚自己姓什么,倒是叶公子你……我记得那天我俩好像打过一个赌,赌约是啥来着?”
“说没说过,叶公子自己心里清楚。”易辰嘴角一扬,又道:“我就不问你叶字颠倒着写要怎么念了,反正当初我也说过,实在不行,你可以说你这个叶字是上下颠倒的嘛。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阿虎阿豹很有眼色,立刻窜了上去,几声呵斥,将正前方的围观者通通驱散,露出了进出酒楼的通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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