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也无妨,等你见到她之时,我说不定早已不在这往生了。你是千颜幻化而成,想必自然不知道天际的规矩。天际各国各司其职,在亿年前就定下规则,各国都拥有各自的权力,所以为保护天际永远安宁,各国的天职不得侵犯,也就是说往生的臣民绝对不能犯颠倒生死之事,更何况我是往生的王。四方国的几百子民虽是慕诀所杀,却是因我的命令而起,我犯了杀念,往生王者的大计,更何况作为看守天际囚徒的四方国,本身就被天际护佑,我这杀念之上又重了一层。”
果然,还没到他们打开缺口之时,复央直接用神术将他们挡了回来,昔渊一看面无表情的复央立马给跪了,“央王恕罪!”一边请求复央原谅一边还不忘拉一拉青禾的裙裾,示意她好汉不吃眼前亏,虽然她只是个幻化成人形的小妖,并不是什么好汉。
“什么!卿空不见了!她去哪了?她连我都不带走么?”青禾的模样就像要把昔渊生吞活剥了一样。
不过还好,这样的日子我终究不要再熬上多久了,天际之谴来临之际,也是我解脱之日。复央想着便变幻出一张木床来,放在玉石床2米处,而后褪下王袍,穿着一身浅蓝睡袍睡去。
那一池深蓝的水里,布满枝桠的角落处漂浮着几件已经初显蓝色的睡袍,他让她清洗的那一日早就预料到今日的来临,只是元亦太用心,给他的时间太少,5日,袍子终究没能变成她身上那件的模样。
“卿空真的不在翩舞殿内么?她真的走了么!你真的将她拱手让给他人?”青禾却比任何时候都挺直了脊梁,她从变成人形,有了人的喜怒哀乐之后便一直守在卿空左右,卿空对复央的感情,她再清楚不过。
“为什么?”青禾问的义正言辞,昔渊觉得自己的腿是越来越软。
昔渊虽然认识卿空的时间不长,可她的行为方式和央王极其相似,甚至连不轻易显示自己真实感情的一张无表情脸都惊人的一致,这样非黑即白的个性,怎么也不像是会闹闹脾气就消失在往生的个性,更何况,她有多辛苦才从四方囚牢回到往生,要不是气到非离开不可,怎么可能会选择离开央王。
无论是央王子的1400年,还是央王的700多年,他只做过两件疯狂却贴合自己心意的事,一件是将她接回往生,一件是坚持要立她为后。可是现在看来,竟都只不过为了他们的离别做上永久的铺垫,想来真是悲哀。
他从下定决心让慕诀找元亦的那一刻开始,就预想到了今天的这番场景,他也知道眼下他应该回到自己的后殿,看不见的颓败或许能让他舒服一点。可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往翩舞宫内走去,她爱霸占的玉石床,她爱坐着发呆的书台,她喜欢吃绿豆酥的餐桌,什么都没有少,唯独早朝后餐桌上没有了今日的早膳,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些都不用准备了,以后都不用准备了。
“我说没有卿空的日子里你都干嘛去了,消息怎么封闭成这样!你不知道央王将卿空许配给元亦的事么?哀乐国上下现在恐怕都在布置这一喜事呢吧!以你对卿空的了解,她会只是和央王闹闹小性子!”昔渊干脆在河边上坐下来,看来眼前这个快把下巴掉在他腿上的小妖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
“是不是她和央王吵架了?自从上次我烧了语妃和那些老头的寝室……我都没敢去找她,更何况央王也不让我进那翩舞殿,现在倒好,直接不见了!不过以她的神力估计也不会吃亏,连我都没带走,肯定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的!”青禾这样安慰自己道。
“不行,我得去找卿空!”青禾说完便往翩舞殿方向走去,昔渊正打算站起来拦他,却被自己的殿前将军袍绊了一跤,他当即脸红的爬起来,却发现青禾的背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根本就没顾上他。昔渊看着自己背后的这条河,觉得自己瞬间有点凄凉,因为不但卿空不告而别,连慕诀也重新回到边界镇守,这好不容易热闹起来的往生又开始像以前一样无聊了。
那一池蓝色的朵枯败凋零,仿佛一夜之间历经摧残,满眼的荒凉。翩舞宫清晰地展现在复央的眼前,这样的视眼辽阔又孤独寂静,是复央都觉得陌生的翩舞殿。他和她从小长大的地方,他一下朝就心心念念的地方,即便700多年她不在,他依旧知道想念还在的地方,如今不过一夜间,她收走了所有依赖眷念,也收走了他早就准备奉上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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