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一样的清晨,卿空醒来时复央并不在身边,她看着窗外也早就过了下朝的时间,早膳的桌子上,她的那个碗还空着,看来是有什么急事,他连往她碗里放绿豆酥的时间都没有,桌上的小菜清粥他自然也没动过筷子,她想着去后殿找他,看着他把早膳吃了。
而当时的复卿空不过1200岁,在天际还是个孩童的年纪,以复恒和复央对她的宠爱,她根本不屑去碰也不需要去争取的东西。
卿空并不打算给她们之间留什么余地,她虽不屑那些纷争,可她从小在王室长大,陪在复恒和复央身边,她深知没有什么突然的改过自新,也不是所有可怜犯下的错都要被原谅。
“母后,涤泪已经验证过,我和复卿空并无血缘关系,父王也几次向我肯定,否则,我怎么会执意要立复卿空为后?”
“你说什么?”卿空的疑问让宏烟很满意。
“你欠她什么?你跟你父王给她的还不够么?不过就是一个孽种……”
“天际之谴已经开始了么?”语妃看着脸色苍白的复央问道,虽是询问,但语妃心下已经有九分肯定,那剩下的一分不过是她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孩子遭受天际最残忍的痛苦而已。
大殿王座下的阶梯上宏烟说的头头是道,有理有据,平日他们在一起的玩物都能被冠上处心积虑的罪名,宏烟站在语妃面前意气风发的模样,那红色袍子鲜艳的刺眼,那时候的她何曾想过她和她从小一起长大。
“所以我拥有的多,你得到的少,就应该背叛我,和语妃一起联手将莫须有的罪名强加给我么?这种道理你不觉得牵强么?”卿空回过头来问宏烟道,1200年的成长里,那些相互温暖的日日夜夜,难道就真的那么不值一提么?
“都是那个孽种,她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货色,迷惑你父王竟将盘旋宫给了一个婴儿!对她千般宠爱还是不够,你为何也跟着胡闹?我想尽办法将她囚禁,就是为了你能在王座之上坐的稳稳当当,没想到你竟然!都是那个孽种,不是她,你父王怎么会失踪!不是她,你怎么会做出这么多出格的事情来,现在竟还要面对这天际之谴!”复央向来听话,无论练习神术还是学习往生的掌管计谋,他从来都刻苦习练,不违背她的意愿,也一直都是她的骄傲,这样的王子,若没有复卿空,怎会滋生出这么多事端!
“我是来恭喜你的,毕竟我和你从小一起长大。”宏烟征战多年,身上多少有些阳刚之气,所以衬得脸上少了几分清秀俏丽,此时加上这故作诚恳的祝贺,卿空觉得那有些方正的脸上的那几分脂粉气更让她讨厌。女子看女子的眼光和男子看女子的眼光天差地别,或许在这往生男子的眼中,宏烟的妩媚摄人心魄,而卿空却只觉着恶心。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逼不得已,同样是一起抱回来的婴儿,复恒给了你这往生的一切好东西,权利、荣华,复央又自小和你亲近,你是什么都不在乎,因为你打出生开始就什么都有!又有什么好在乎的呢!”宏烟说这些时,卿空并没有打断她的意思,不是因为同情,只是她也想听一听,到底是什么让宏烟在她身边1200年都是好玩伴的模样,却在那一夜突然嘴脸险恶,和她决裂。
那时候的宏烟也不过就是个孩子,怎么会有那样的心计?如果宏烟真的不过是语妃安插的一枚棋子,那一起长大的日子里她又是如何装的那么毫无破绽的?
好在她和卿空到底是从小长大,虽再也走不进卿空的内心,可她知道如何铺垫,她前一刻说的这些根本就不是想要卿空和她握手言和,而是接下来的这几句。卿空既知道她不是善意,也未必会全信她的,所以她和语妃才会联手给卿空送上两道心理防线,好戏就要上演了——
她一边快步往后殿走去,一边在心底劝自己不可动气,不当面问问复央,怎么能轻信他人言语。
果真还是当年果断的模样,宏烟心想,卿空从小就是如此,她虽善良却没有女子身上的柔弱,她聪慧,自然看得清谁是真心谁是假意,在她面前想三言两语就让她相信自己是来示好的,基本是没了希望。
“是么?逼不得已?700多年前是逼不得已,700多年后当着往生所有大臣强调我和央的兄妹关系,你明明知道我们不是,这也是逼不得已?故意挑拨我和央的关系,告诉我他要立你为妃这根本不存在的荒唐话,也是逼不得已?语妃是有意将你养成走狗,可你刚好学会了摇尾乞怜而已!我不是你的主人,在我这里没你要的荣华富贵!自然也就没必要再攀什么一起长大的情谊!”
刚出翩舞殿,却碰到了宏烟,即便她装的再不经意,卿空都还是看出她早就守在那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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