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们七手八脚地把一堆尸体和一个活着的玄奘拖到一个比刚才大上好多倍的洞穴，四壁的凹槽上插着火把，映出摇曳的影子，像是鬼魅。

旧世至今，只过了不到千年，生物的进化不会那么快。即使这种蜥蜴妖真是自然变异而来，直立行走、口吐人言这些特点，对此时期的生存没有帮助，尤其是直立行走，显然属于点错进化树，一定会被这种爬行动物淘汰掉。

然而对方只是伸出长舌晃了一下，没说什么。

几乎可以确定，它们是人为产物。

这就是老蜥蜴所说的“庄稼”，他也忽然明白了“种肉”的意义。

抓着玄奘的小妖恭敬地说：“法师大人。”

高台上，一只隐藏在阴影中的老蜥蜴，拄着根脊骨所制的拐杖走出来，对首领耳语了几句。首领略抬了一边眼角，扭头看它。老蜥蜴郑重地点点头，于是首领摆了摆手，老蜥蜴驼着背退下高台，向玄奘走来。

从苏醒时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这些生物，一秒也没有停下思考。他身受重伤，没有武器也没有强横的肉体，念珠遗落在刘洪的车上，唯一能拯救他的ftb也联系不上。

穿过一个狭长的通道，一股潮湿的腥风扑面而来，令人作呕。玄奘被押入这个略小的洞穴，一个踉跄，差点掉到前面的大坑里。一只粗糙干瘪的手稳住了他，是那只年老的蜥蜴妖。“你先退下吧。”它对小妖说。

“什么！”玄奘不由得低呼一声。

玄奘心下一喜，看来说中了！他答道：“我的身份不能明说，但我确实知道让你们恢复为人的方法。”

“错了？”玄奘惊讶。

大概二十到三十只蜥蜴妖分两列站在两边，中间一个高出来的平台上，放置着一张宽大石椅，上面用许多骷髅装饰。平台的边沿也插满了肋骨，并雕刻成粗犷的造型。

“不知道，人死前都说些疯话。”

庄稼？

“好的大王。小的们，都来干活！”领头的妖怪高喊道。

“喂，你们一定是长生2型病毒的受害者，对不对？快放开我，我知道恢复的方法！”玄奘在快被拖到洞口时，喊了一句。

“是。”

他们身上长满了多余的东西。手，或是脚，甚至还有尾巴。那些足有碗大的伤口，说明了他们身上多出的肢体曾被砍掉。昏暗的角落里，还有些几乎看不出原来形体的，只剩一团暗红，却还活着的……人体。

玄奘被一只蜥蜴妖从背后架起，拖出大厅。他紧锁双眉，拼命从几世累积的庞大记忆宫殿中搜寻他想要的那个细节。

还不到最坏的情况，应该有什么突破点……

“他在说什么，什么病毒？”

老蜥蜴摇头道：“你说错了。”

“哈哈哈哈，人类？你眼瞎了吗？我们怎会是低贱的人类！”

妖怪们哄堂大笑。

玄奘特意望向高台上的首领，又说：“大王，相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首领的金眼像蛇一样，带给他本能的恐惧感，但他强迫自己不去眨眼躲闪，直视那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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