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风拂过重山，青璃闻言，心中虽空荡，却已然释怀：“他们曾经确实很好么……也罢，都过去了……”

“什么？”青璃惊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青璃闻言，惊得说不出话来。

青璃不解道：“什么绿光？什么幻象？”

九阳转头看青璃，却见她神色异常困惑，于是他叹息一声，走了过去：“万劫之境沉入九阳山底不过五万年的时间，星月岂会完全忘记他？只是当年玄龙散去修行守护万劫之境时，吸收了境中无数浊气邪气，俊朗容颜已然大变，所以他当年才避见星月，星月当年倒是很记挂他的……等到这几万年万劫之境好不容易稳定了一些，也不再下沉，于是他才有时间来调理自身。可待到他恢复容貌的时候，星月却已经下凡去了，且她在凡界一住就是万年，神界一日，凡界一年，万劫之境五万年，神界早已过了万万年，待到万万年后，星月在凡界已换了无数凡胎，早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说起来，若不是玄龙这几万年的努力，万劫之境恐怕早已崩塌，而玄龙树这个名字，亦是为了纪念他……至于星月有没有喜欢过玄龙，也再没有人能知晓答案，只是有一点能肯定，那便是星月与玄龙曾经的确很好。”

九阳闻言，抱住青璃，柔声安慰道：“一切都是命数。他的善行，乾坤之神和太古三神都看在眼里，而六界苍生都会感激他的，他永远不会消失，他会和太古三神一样回归混沌，也总有归来的一日，所以我们不必太伤心……”九阳说着，又低头看着青璃，“青璃，当时你在万劫之境，可曾对他说过些什么？他造出的那片幻境可有关于星月的？”

这话，是警示神界众生的么？

九阳愣了愣，道：“原来三日前那抹普照六界的光芒，竟是玄龙湮灭时的幻象。”

星月俯瞰着北方众生，缓缓说出了一句话，青璃离得太远，没有听清，于是她看了看离星月很近的九阳，却发现他金色的眸中，竟出现了一丝惊讶的神色。

“我知道，我知道……”九阳眉头微微一皱，连声安慰道，“这便是了。一个沉于幻境的人，又岂能被唤醒？他与星月在太古时便那样好，如今星月历劫，他必定不会袖手旁观，所以他那日才会化尽修为，缩成一道绿光去佛寺救她，可惜梦中的一切都太真了……若有一日，他真的被唤醒，那离他逝别的那一天，也不会太远了。”

无边无尽的黑暗中，星月仰望着天际的蓝光，化作了一道紫色的光束，随着那抹蓝光而去。

九阳看着青璃，笑道：“六界众生，谁又能超脱红尘之外？她只是抛下一切束缚，随苏子洵去了。”

这一刻，青璃感觉有什么珍贵的东西正在消逝，于是她急忙抓住九阳的手，轻声唤道：“九阳，九阳…”

“玄龙爱星月，自然是希望她过得幸福，他所做的一切牺牲，都是自愿的，我们自不必多言。”

九阳抬起头来，静静地望着夜空，嘴角扬起一抹浅笑，道：“当灵魂重归天地，便再不受羁绊，星月，你终于自由了。”

九阳笑道：“不错，除了这些，还有她曾经的一切，都牢牢的束缚着她，二十六万年来，她是第一个获得自由的神明。”

青璃停住哭泣，抬头道：“那片幻境里全是星月地神的东西，我那日发现这个秘密后，就告诉他了……可我只是想将他唤醒，带他走出那片幻境，仅此而已。”

九阳怔了怔，瞬间回过神来，他看着青璃，淡声道：“星月的梦语：人事，可引天意；人事，可定因果；人事，可幻真假；人事，可灭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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