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低下头去,脸上却也亦是渐渐地泛出微红。
崇祯五年农历九月二十七日卯时。
“你不负我,我李啸又岂能负你。”年轻的总旗官喃喃自语。
巨大的飞龙旗迎风飞舞,猎猎作响,李啸刷地拔剑前指:“全军将士听令,出发!”
两人快步来到仙女峰下,远远地便见到一辆大车停在上山路口,旁边站着三人,分别是仁心医铺少掌柜孙茂然,他的妹妹孙婉儿,还有一位,是仁心医铺的老伙计徐肃。
李啸细细地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身着靛蓝色直裰长衫的年轻人,此人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眉清目秀,皮肤白晳,脸上总是微微带着笑容,执手静立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沉静安稳的气质。
出征的日子,终于来到了。
他在暗自感叹自已的聪明,这几日妹子总闹着去李啸这儿给他送药,可把父亲孙存仁气坏了。老头子甚至搁下一句:“你若要去见他,以后就不用再回来了!”眼见得父女二人就要闹僵,还好自已聪明,在一旁打圆场,告诉父亲这一去,虽说是送药材和伙计给李啸,但只是那李啸不是笨蛋和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人,肯定会投桃报李,绝不会让自已白白吃亏。自已把这一点说得通透,才让父亲心动,随后父亲又作了番姿态后,便同意自已带婉儿来见李啸。这不,用这一车药品和伙计换了这八匹上好的丝绸锦缎,简直是大赚了!
远离众人的一处斜坡上,晨风微拂,将孙婉儿鬓边秀发轻轻吹起,却让她那苹果般可爱的圆脸更显娇俏动人。
“我李啸,何德何能,能得婉儿如此助力。”李啸喉头发哽,言语是发自内心的真挚。
李啸欲留孙茂然等人吃饭,孙茂然执意不肯,说李总旗出征在即,事务繁多,自已已呆这么久,不便再多叨扰。
管她呢,女孩子嘛,这是这么多愁善感吧,过上一阵就应该会没事了。孙茂然迅速地抹去心中泛起的一丝同情,重新沉浸在赚了一笔的喜悦之中。
孙茂然见此情状,摇头暗笑,忙叫常正带路,他与徐肃两人拉着车子去将药品放入仓库。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旌旗指处,铁流滚滚,雄壮的军歌声,从包括李啸在内的每一个人喉咙中声嘶力竭地吼出,响彻了整个马耆山。
望着面前身穿浅粉色对襟褙子,腰间系着一条嫩绿丝绦束腰,形容有些拘谨,却愈发显得娉婷动人的孙婉儿,李啸看得不觉有些痴了。
安排完铁场的投产计划后,李啸让李长材与颜均再去谈具体的投产步骤与设备采购计划。
“小人徐肃,见过李总旗。”徐肃一脸谦恭地向李啸拱手。
这个傻妹子啊。。。。。。孙茂然心中感叹。
“婉儿。。。。。。”
李啸顿感手上一股如温润之玉轻轻滑过般的细腻感觉传来,这孙婉儿握按的是自已的双手,但李啸感觉却是心里那个最柔软脆弱的地方正被她这般细细地揉抚着。
此时,一身泥灰与汗水,正在仙女峰下指挥泥水匠们扛运新买的砖石泥料与草板的常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向李啸报告道:“李总旗,仁心医铺的少掌柜孙茂然带其妹孙婉儿求见总旗。”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孙茂然随后说出来意,原来他们一行人带到这里,全是孙婉儿的主意。这些天李啸在以马耆山整军备战,要去登州攻打孔有德一事,早就一传十、十传百,整个莒南县城已是尽人皆知,孙婉儿得知此事后,便执意要哥哥孙茂然带她来马耆山。
一面之缘的姑娘啊,李啸值得你这般付出么。。。。。。
孙婉儿抬起头,那好似能看穿人内心与灵魂的双眸澄澈无垠,她直视着李啸感激的目光,樱唇轻张,一字一言地,低声而清晰地说道:“只因为,你是婉儿心中的大英雄。”
“我这车后,装得尽是些上好的跌打药、金创药和止血药,另有白布绷带和定骨夹板若干。皆为总旗在战场上最需要之药物。另外,我仁心医铺另派一名熟练老伙计徐肃随军跟行,徐肃在我家效力多年,医术虽为平平,但对于伤病救治以及止血正骨皆有所掌握,定可一解李总旗医护之忧。”孙茂然指着车内那满满一大堆医药用品微笑说道,随后,将一旁一脸恭敬之色的徐肃拉至李啸面前。
李啸向他们交待清楚,李长材负责整个马耆山运作与管理,暂代李啸的全部职务,所有留守人员皆受其节制。
想到这里,孙茂然咧嘴而笑,他得意地转眼看了看旁边呆坐的妹妹,却发现她怀中紧紧抱着李啸赠送的一匹湖绸,眼神望向车窗外遥远的地方,粉红的脸颊轻轻贴着丝滑的绸缎上端,嘴里仿佛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李啸心里极为欢喜,他赞谢了徐肃几句后,便亲热地拍着孙茂然的肩膀说道:“少掌柜如此慷慨济助,为我军一除救治之忧,李某感铭五内,无以言表啊!”
“李某幸甚,得遇婉儿如此倾力之助,李啸定当全力进击叛军,以不负姑娘看重之情。”李啸向孙婉儿郑重地一抱拳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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