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啸默默地想,在这样烂透了的军队当中,自已以前还抱有幻想,想着孜孜以求好好表现,从而一步步出人头地,现在想来,有多么可笑。
李啸想了想,抬头大声说道:“大人,在下估计最多一个来月,便可彻底剿灭这些匪徒。”
大明官军,已是烂到骨子里了,畏战怯战,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军官营私自保,损大部士卒之利益养少数私人家丁,士卒得过且过,每日混沌度日不知军人责任为何。。。。。。
李啸淡淡道:“李啸自筹粮饷,纵然不易,应可解决。”
这绝不是自已想要的结果。
“讲。”黎应笙脸色也缓和了下来,平静地吐出这个字。
李啸抱拳致礼,泪闪动:“在下愿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样的大明官军本身就已朝不保夕,前途渺茫,自已还想在这样的军队里出人头地,无异于缘木求鱼。估计日后,自已也会与历史中的大多数明军的结局一样,不是亡于鞑虏,就是亡于流寇罢了。
“李啸!你好大口气,你无粮无钱,如何招兵买马,若无兵马,又如何剿得了这些匪贼?”郝长泽在一旁以一种揶揄的口气说道,脸上满是不屑。
“好,好,昔时汉武帝曾言,非常之人,方可成非常之功,今天本官就将此话转赠于你,望你早日马到功成。你要记住,如你果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剿灭匪兵,那本官就等你成功后,再与你一同前去莱登之地,围剿孔有德叛军。”黎应笙缓缓说完这番话,脸上浮现出的笑容,有一种格外温暖人心的色彩。
毕竟自已就算再能打,一个人的武力,又如何能改变这糜烂入骨的明末乱世。
李啸瞬时明白,他推金山,倒玉柱,刷地跪下,眼含热泪,拱手颤声而道:“李啸绝不负大人重托!”
“请大人允许,李啸愿自已组织义军,剿灭匪贼,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一钱一粮!”李啸缓慢而有力地说出这句话,然后目光炯炯地望向黎应笙。
他看得清楚,李啸所赠的这把馏金阔刃腰刀打造十分精良,背部厚实,刀刃锋利,刀背刀柄之处均有馏金纹为饰,整体造型优雅又饱含杀气,在火炬的照射下闪着一股摄人心魄的森森光芒。
黎应笙点点头,脸上却还是浓重的忧虑之色:“李啸,刚刚苏福大人所言,本官也深以为然,你无钱无粮,只恐剿匪不易啊。”
“李啸,慎言啊。你逞一时口舌意气虽为快事,但恐终无实效而徒成笑柄啊。”苏福脸上浮上淡淡的嗔怒之色,他心想,这李啸不会是一时气急,才这样胡言乱语吧。
李啸没有回答他们的质问,却仿佛想起了什么一样,蹬蹬地跑到另一边那一堆武器处,抽出缴获匪首一只眼的那把馏金阔刃腰刀,又疾步来到黎应笙面前,半跪于地,双手平举此刀过顶,大声说道:“大人,此刀为我缴获马耆山匪首一只眼的随身兵器。现特献予大人,望大人成全小的此举,若李啸不能剿灭匪贼,请大人以此刀砍下李啸之头以谢众将士。”
“大人,在下认为,现在匪兵受此重创,余部必然人心惶惶,士气低落,必定只会在马耆山老巢死守。大人现在若趁机发兵,正可一举灭敌,收得全功啊!如错此胜机,待匪兵重新壮大,再欲剿除却是难了。而且,在下说句本不该说的话,如果我大明官军对此等恶匪不闻不问,失此守土之责,百姓该对官军会何等失望!李啸再说一句诛心之论,如果大明官军连盘据山林的土匪都不能发兵剿除,还谈何西灭李闯,东除鞑虏!”
黎应笙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神深沉地望着李啸:“李啸,本官想提醒你,我今日并非买刀,而是买心。”
再想想自已刚说的那一番话,黎应笙突然感觉脸有点烧。
黑沉着脸的黎应笙还未说话,一旁的苏福叹气说道:“李啸,你欲竟全功,我等又如何不知,如何不想!刚才本官已说过,我军缺少粮饷,士气低落,训练不足,武器又劣,除了家丁外难有堪战之旅。只是若派家丁去剿灭残匪,那土匪盘踞山林已久,据地利,扼险要,这些家丁都是我大明军中宝贵精锐,且不论能胜与否,若于此剿匪之战中折损太多人马,实非妥贴之举。”
黎应笙、苏福、郝长泽三人听完,不由得都瞪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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