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兴成边开车边笑着说,“光耀,三哥哪里痒痒,你就往哪里挠,三哥干乡镇工作数一数二,我不行。”他谦虚道。
“现在生活好了,天天过年,大鱼大肉都吃腻了,今天我们到国章那里,吃个新鲜,”崔宝森笑着解释道,“中午我一个领导也没叫,不是叫不出来,我叫,杨书记、程镇不敢说,谭书记以下还得给我几分面子。今天就叫了经管站站长戴增良,党政办老尹,向阳村的书记孙福堂,海防营书记沈国章,南庄村书记王书坚、交通所所长杜云龙,国税分局顾文清局长,享隆的副总赵季平,派出所的袁正钢出去训练了,没在家。”
文光耀本想问问中午都有谁参加,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自己与谁也没有矛盾,谁去都要主动结识,这无用的、没有目的的话还是不要讲,说话就说有用的话,说到点子上。
阎兴成一下子笑了,文光耀却不能笑,他一本正经地说,“这都是经验,三哥,我就喜欢听你说话。”
于兴业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三哥的名声我早就听说过。”
见他说得郑重其事,也从来没有见他这样严肃,文光耀不由点点头。
“呵呵,我初来乍到,你得多指导指导我。”于兴业笑道。
阎兴成把车子开进一个院子,从反光镜里看看文光耀,笑道,“三哥这是想把一身本事传授给你。”
文光耀忙说道,“我什么时候也有空,我得好好请请这位站长,跟他多学学。”
全市除了交通、工商、公安以外,国土所是又一个在乡镇搞规范化建设的双管单位,墙上色彩一致,车上色彩一致,这也是企业视觉识别系统在机关中的运用,企业中许多好的做法完全可以照搬到机关里来。
崔宝森径自往前走去,头也不回,“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呵呵,都是从年轻时过来的。”他人老成精,一切看得很穿。
文光耀看看崔宝森,有些明白他为什么死活看不上国土局原来的所长孙鹏飞了,工作,大家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谁心里都有杆称,虽然交际也是一方面,但工作干不好,就没有威信,在别人心里始终差着一截。
崔宝森笑着回过头来,“我当时不是跟你说,你找三哥是找对人了,你以为我酒喝多了,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刘书勋,西港湾乡建办主任,这次出了力,”他得意地看看阎兴成,解释道,“我跟你说过,干乡镇工作,他仅次于我,啊,和兴成。”他又加上了阎兴成。
于兴业笑笑,“这两位是?”
崔宝森刚放下电话,一个三十八九岁的人便从二层楼的大门里走了出来,他个子中等,白白净净,前额头发已是不多,整齐地都一边梳着。
“当然,咱什么法都能想出来,什么招也都能用得上,好招坏招损招阴招都有,但咱就用好招,就用人格魅力去感化人,用工作魄力去打动人,许多事都是经验教训总结出来的,都是解决上访总结出来的……
阎兴成也笑了,露出一口金牙,“我早不想了,干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
见他说来说去,却始终不说南刘村的事,文光耀也得听着,崔宝森却打住话头,笑呵呵地问道,“三哥是不是在吹牛逼?”
“三哥,一来就给你添麻烦。”于兴业拉门上车,手里还提着一塑料袋,他朝文光耀点点头,文光耀也笑着回礼,“于所。”他顺带一瞅,塑料袋里面装了两瓶茅台。
于兴业伸出手来,“你好,阎主任。”
他回头看看文光耀,“张北龙现在挺猖狂,你小心些。”
见阎兴成快走几步去开车,他顺手给崔宝森把门关上,“三哥,财务支的钱,我下个月再还吧?”他现在身上没有一分钱,还了钱后,他就坚持不到下个月发工资了。
“你去处理,人家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一个个都嘴上喷火,头上冒烟,憋着一肚子歪理,你敢不敢把事给挑开?你得有办法,先泼瓢水给他降降温,刺拉刺拉冒冒青烟,你再闻闻味,琢磨琢磨里面的味道。”
“孙鹏飞有次去处理一起纠纷,狼狗一下子扑上来要咬他,老伙计吓得小脸都青了,呵呵,把狗打跑后,他跟人家说咱俩唠唠嗑,那户村民开口就骂,唠你妈个逼,火烧房顶了,哪有那个闲心思?光耀,你说,他这不是给国土局丢人载份吗?”
阎兴成笑道,“你现在也属于坐地户,嫂子不也是瑯琊岭的?”
文光耀暗动心思,参加场合是件好事,但要不要跟李志国汇报?在机关里,公事私事有时有着很清晰的界限,但有时也很模糊。
“我年轻的时候,骑着辆破摩托车,一上午跑两三个村,处理三四家,光耀,你见到过能背诵土地承包法的老百姓吗?一条一条倒背如流,说起来头头是道,机关干部都赶不上他。”
文光耀马上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想法,但也不尴尬,自己这也象林黛玉进贾府,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小心无大错。
“有一户,也象你说的南刘村那种情况,前面的那一户,后面的红砖墙就是不抹白灰,白灰墙多好看,他就故意气后面这一户,就是不抹白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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