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建华那边果然气喘吁吁地接听了电话,听声音,他还是很高兴的。
“第二呢,就是你已经是一名工作人员了,学校里的习性不能带到社会上,你也不再是学生会主席,不能光指挥别人,什么事得自己铺下身子干,什么事都要冲在前头,干就要干好,干就要拿第一,第一才让人印象深刻,第二名不会有太多人记住。”
等周建华挂了电话,文光耀还在琢磨他的话,“工作忙了也要读书,多读一些国学,多看看党的理论,学识多了没有用,理论通了也没有用,关键是要真正去做,去实践,知行合一。”
“上个周红云给我来信了,我还说了你的情况,她给我寄了哈达和摇铃,从信里的照片上看,她已经适应了西藏那边的环境,生活得不错,你知道,我是非常鼓励你们到基层、到艰苦的地方磨炼自己的。”周建华的声音象金石交错,很有质感。
他看看文光耀,接着说道,“在学校这个知识分子扎堆的地方,无风还起三尺浪,你的一举一动,别有用心的人一放大,就会变味。”
“如果你能尽快消磨掉这种委曲情绪,改掉身上的缺点,你就成熟了,否则,你不在乡镇,回到连港市,你也会迷茫,会摇摆不定,前十年的迷茫摇摆,会造成十年后的恐慌,二十年后的挣扎,甚至一辈子的平庸,所以一分一秒也不要浪费,选准道路就要坚定走下去。”
文光耀有些认同了老李的话,“那您说我应怎么做?”
“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往往只有几步,特别是在人年轻的时候,光耀,你看你,大学毕业进入学校教学,这次选调进机关,又从乡镇起步,这都是紧要的地方,甚至你昨天工作第一天,都很要紧,你都走得不错,调整好心态,每步紧要处都要好好把握,你的人生会大不一样……”
这些话与老李说得很是相像,老李也说过,“你看一下王阳明的书,再读一下《毛选》,两者都通了,你会无往而不利……”
“记得,”文光耀马上答道,刘红云高他两届,也在系学生会,与文光耀关系不错,但毕业后却直接却了西藏支教。
“您认为我适合从政吗?”文光耀还有些犹豫不决。
老李看看他,“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学着尊重领导,火气太大就会做了错误的决策,容易让人利用。”他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表情,但转瞬而逝。
见他发火,老李却笑了,就象一个饱尽沧桑的老人看着懵懂无知的顽童一样,“首先,你没有恒心,你来龙城为的是什么?才两个月你就待不下去了,这样虎头蛇尾,没有恒心,如果我是你女朋友的父母,我也不会同意,你想想,这你样一走,她家里会更看不起你,人家本来就不同意,还会把闺女交给你?”
早上,文光耀也来到操场上,他随着学生跑了几圈后,拨通了周建华的电话。
老李也不解释,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鞋子合不合脚,自己穿了才知道?你怎么知道乡镇不适合你?新鞋子也得穿个四五天才能合脚。”
文光耀却急着问道,“许校长跟考察组说过吗?”
文光耀急忙点头,“信,信,我信。”
“乡镇这一级虽说是基层,但在国家部委那些人眼里,龙城市也是基层,甚至连港市都是基层,国家的大趋势是将来所有的干部都需要有基层工作经历,你走这一步不见得是坏事,不见得不好,现在的选调生不是也要先从乡镇干起。”
文光耀见他夸奖自己,正想谦虚一下,却不防老李突然又转换了语气,他愣了一下,“哪一条?”
对,为什么不给班主任周建华打个电话,文光耀有些兴奋起来。大学四年,他不只担任过文光耀的班主任,也担任过系里的辅导员,无论从人品、治学还是能力上,他都是文光耀最佩服的人。
文光耀读大二时,他评上了副教授,那年他才二十八岁,毕业前夕,就有风声传出来,他可能要当系里的副主任。
周建华笑道,“你现在不是正式在编人员,只是个借调教师,首先要把借调的身份解决掉,无论是参加公务员考试或者其它渠道。”
文光耀有些沉默,老李看看他,继续说道,“当然,你有优点,而且很多,重情义,有才华,挺善良,也很有能力,在青年教师里也挺有威信,但有一条却可以让你一事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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