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旭光态度坚决,王镇长也不再坚持,“行,那就改日,”他很是爽快利索,“你们也经常下来指导指导工作,让我们有个学习的机会,”他与方旭光握了握手,又与小郭握了握手,“那我们先走了。”
文光耀赶紧回过头去,笑着说道,“姓文,文光耀。”他本来也想再介绍一下自己,但此刻却如黛玉初进贾府,不敢多行一步路,不敢多说一句话。
虽然瑯琊岭自己已经熟悉,那里还有梁国涛等一帮年青教师,自己倒不至于象刚到龙城一样,两眼一抹黑,可是借调的未知宿命、分配的低人一等又让文光耀感觉非走不可。
“就剩瑯琊岭镇了。”小郭答道,不等方旭光再问,他马上说道,“我给组织办打过电话了,他们说王国尧在市里开会,他开完会就过来。”
可是现在,为什么又重新回到琅琊岭,吴家的态度会不会变?自己倒底是该走还是留?
门外突然响起一个响亮的声音,“不好意思,来晚了,来晚了!曹市长召集个会,谁知道开到现在!”
他看到了文光耀,朝文光耀笑道,“我来晚了,等着急了吧?”
“嗯,这个姓不多,你家是哪里的?”王镇长问道。
王镇长转头跟文光耀说道,“这是谭书记,这是李委员。”
“滴答滴答,”挂在墙上的时钟不停在转动着,时针已快指向五点,吴卓然把电话回了过来,说她哥的电话打不通,让他再等一下,可是他不知把挂在墙上的锦旗与奖牌看了多少遍,吴卓然的电话依然没有再打过来,小郭也依然没有出现。
走,会让吴家更不看好自己,但将来也不是一点没有可能;留,吴家也不会痛快答应,倒是可以脱离这个小镇;走,可以趁着刚毕业仍有勇气去闯荡江湖,经历风雨;留,却要继续困守在陌生的一隅,直至勇气消磨殆尽。
王镇长笑着快步走了出去,他来如风去也如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干劲。
外面的声音又沉寂下来,文光耀的心也沉寂下来,他望着窗外粗大的白杨树,突然又想到了云港师院,想到了师院南院那些粗大的白杨。
文光耀这是第一次进来,他来不及细看一楼的摆设,直接跟着王镇长爬上二楼。
文光耀笑道,“不急,不急。”
王镇长仿佛看出了文光耀的心思,“谭书记在二楼,上了楼梯从东往西数第二个门。”
王镇长笑道,“没想到这个会结束得这么晚,方科长,你看正好快下班了,赶日不如撞日,晚上一块吃个便饭吧?”
“噢,我去过,去年省里有个会,开完会后组织大家一块去过,”他笑呵呵地说,他的笑很是豪爽,很有感染力,“你是二中的?”
也不知电话那头说了些什么,王镇长直接把电话挂了,“谭书记在办公室等你,等会你直接到二楼找谭书记。”
王镇长认识的人很多,一直走到一辆“金杯”面包跟前,才转过头对文光耀说道,“上车。”说完,他直接拉开车的后门上了车。
方旭光笑着摆摆手,“晚上还要加班,心意领了。”
文光耀跟着走进来,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人坐在桌子后面,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见王镇长进来,两人都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经过一扇防盗门后,王镇长径直走进一间开着门的办公室,“谭书记,小伙子我带回来了,曹市长的会,到快下班才结束。”他解释道。
“不去了,晚上有安排了,晚上我把合南和向阳的两委成员都叫到一块,我得给王占勤和孙福堂鼓鼓劲,炳成和洪武都在那等着了。”王镇长推辞道。
老罗的车开得很快,文光耀感觉他一路上不断地超车,有条件要超,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超,王镇长可能坐惯了他的车,丝毫没有感觉。
“大学生,呵呵,其实,当教师也不错,一年有两个假期,还有星期六、星期天,”王镇长笑道,“当乡镇干部就没有这么轻快了,五加二,白加黑,上面千条线,乡镇一根针,呵呵。”
两人上下打量着他,谭书记笑了,“小伙子挺精神,欢迎到瑯琊岭工作,坐,坐。”他伸出手来。
方旭光笑着点头,文光耀学着他的样子伸出手来与方旭光与小郭握了一下,跟在他后面下了楼。
“我又分回瑯琊岭了,”文光耀走到窗前,楼后是个小公园,几只喜鹊无忧无虑地在草地上“踱着方步”,“我想离开龙城回连港。”以前与吴卓然通电话时,文光耀也流露出离开的情绪,但都没有说出口,可是今天,不一样的情绪让“离开”二字脱口而出。
这时方旭光也从南面的屋里走了出来,来人紧走几步,笑着伸出手来。文光耀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领导,他四方大脸,二目圆睁,理着精神的平头,头发根根朝上竖立着,一只手夹着一个公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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