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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往事成沙迷人眼

青珩长我几万岁,在我还是个树苗苗时,他已经顶天立地。不论我多么努力成长,青珩永远都是高高大大的,为我挡去一切狂风骤雨、烈日骄阳。

或许他早该化形,却陪在我身边护我成长。我常对他说:“你像是我的兄长,也是我最好的朋友。”青珩只一笑。

一青檀,一银杏,虽是有些无聊,日子也不那么孤单难熬了。

我的身边,除了青珩,还有一条灵溪。因为溪水常年飘着醉人的酒香,所以那个人给它取名为酒泉。

我曾贪婪地把根系伸向酒泉,只是为了偷饮一口酒香甘冽的溪水。偶尔那个人来酒泉沐浴,青珩会立刻伸下来一条枝干,密密麻麻的枝叶遮住我的眼睛。我一丝也看不见那个人,但那个人不经意间碰到我的根系,我会兴奋地抖着叶子。

对了,我脚下长了一片石蒜花海。每逢九月,花开得盛时,总能吸引天上的一些爱侣来相伴赏花。这时候青珩总在我身边絮叨:“你说这花年年开,赏花的人就不会看腻了么?”我嘿嘿一笑:“不腻不腻。”

因为每当石蒜花开的季节,他会孤身一人前来。他来赏花,我便赏他。

那个人是月阳帝君。我是帝君亲手所植,因此我对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我对帝君的感觉,说是感激,其实更像是爱慕。

树木本是雌雄同体,我却为了月阳帝君,在化形时毫不迟疑地择了女身。

我早知自己一介树仙,同那高高在上的帝君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却仍痴痴地念着,将他藏在心里供着。想必第一次的动心,都是锥心刺骨的,可那种疼痛里的极乐,却让我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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