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他差点忘记了前来的目的,恶狠狠道:“你瞪我作甚?莫非朕说错什么?你一个小小秀才,胆敢无视一城,狂妄的没有边际了。”
天下之大,谁知有什么高人隐士?不说别的,就在场的千百学子,莫非其中就没有如你之人?更莫说,四大王朝,多少天才学子?”
他真的没想过招惹什么人,只想开学学校,教几个学生,当然他有桃李遍天下的野心,也有着“我之学生若上朝堂,天下到处都是我学生,那时候岂不权倾天下?”的想法。但一切没来得及实施。
这又是个什么头衔?
夏弦左看看,右看看,鼓足勇气对楼上道:“楼上有无故人在?”
张张嘴唇,没等一个字说出,帝王投掷,一张纸飘摇的飞来,在风中飘了几下,最终落在夏弦脚边:“你还有什么不敢,我这个做皇上的说话,只怕你也不会听。”
满场死寂,人群叫道:“什么意思?”
比如现在,他想在乾龙混着,教教学生,当个小村长,打造出一个三江汇聚处的不夜之城,却被弄到南都做了个劳什子南都大夫。
看起来,他是个明君模样,至少脸长的是那样。这样的人很有主见,最难糊弄。
后来父王死了,谢儒还是一样瞪着自己,毫不畏惧。他们原来是一路人啊!
两边都火气上来了,眼看大事不妙,秀才们也有些着急。
天子南中平的脾气不算太好,他挥开大袖坐下,早将一切尽收眼底:“夏秀士好大威风,难道这千百学子,还当不起你为之奏乐一曲?”。
满堂哄笑,这位夏秀士,真是急不可耐了。但是才子佳人,若能成就一番佳话,大家共有荣焉。
夏弦摸不着头脑,没等想好怎么应付,天子再道:“你这是向我请辞吗?你初入南都,朕封你做官,你一日也未做就想辞官,可是对朕有所不满?又或者是你觉得官职太小,看不上,要做尚书,要做丞相。”
夏弦老神自在,努力保持波澜不惊,他豁出去了,不要脸皮。那是真的不会奏乐,不懂乐器,你们逼我,我也没辙。
夏弦捡起纸张一看“学生年幼,四书不齐,五经不明,学识浅薄,岂能窃居教化之位?今请辞,恳圣上许之,告而还乡。不盛感激,涕而泪之。”。这不是那“辞职信”么?怎地给天子带到这里来了?
报应不爽,在乾龙孙剑被一城仇视,要将他赶出去,在南都,夏弦被人群怒火掩盖,要将他赶出去。果真是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将这狂生赶出去……。”
“姓夏的,我忍你很久了……”
一个个麻烦找来,他不得不反击,从一个小小的抄书人混到现在,回首看去,原来一切都是被逼着走的啊!
他们纷纷等着看好戏,夏弦被训斥的低着脑袋,脑子里一段段往事闪过,来到异界,办学校,和王斌的冲突,学生的死去,又高中秀才,来到南都。
“你既然不愿意做官,那就不做官,我撤了你官职。”南中平轻点书案:“你既然不做官,毕竟是秋试一秀,未免让人觉得我这做圣上的小气,给你个虚衔。就叫待诏秀士,兼文绝书官,若你压服大乾秀士,那朕赦你无罪,否则抗旨不遵……。”
像是嘲讽,又似责备。
“夏弦不敢。”夏弦本以为就算见到天子也没什么害怕的。
夏弦小心的看看,天子今年大约三十岁模样,穿龙袍,面目不算俊俏,也不算丑陋。但是轮廓分明,宛若斧劈刀削出来,自有一股坚毅的气势。
这太折别人面子了,你明显是看不起咱们,那还来文会干什么?没有人同情夏弦,现在千夫所指,万人喊打。
待诏秀士?这名头听起来好耳熟,何况还有文绝书官,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落知是故人来,女孩笑眯眯的抱着琴,又弹了几个音符。
侍卫停步,醉风楼紧张起来,搬来最好的椅子,珍藏的书案,泡上好茶,里三层外三层的打手环绕,连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不用说外面还有禁军在,围着小楼,进入需层层盘查。
就连两位笑呵呵的夫子也面色不愉,装作没听到人群哄闹。
“我真的不会奏乐。”夏弦快哭了。
“狂妄……”
“夏兄就不要藏拙了。”
今夜的文会一波三折,现在天子也来了,正在训斥那位狂傲的秀士,大部分人觉得,夏弦活该,谁让你那么傲气的?你以为你是关二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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