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也不是好货,将夏弦搬运到不远处的一处隔间,放上床任由大睡,然后便去忙碌自己的事情。
摸着笔,刚写一个字,就连自己也看不下去,哪里是字?分明是一条条蚯蚓爬到了纸上。写的太痛苦,他丢下笔,不知怎么办。
一声琴音,来自场地中央,夏弦恍惚的看到一个女子,美丽的不像话,半遮面纱凭添几分朦胧美,更为她带上仙子般的气质。她安静坐桂树下,十月桂,将落未尽,淡淡的幽香,淡然的女子,红苏轻抚,音乐却雄壮的如平地拔山。
一人一鸟滚在地上,好久才爬起来,靠着墙喘气。至于文章,早就飞远了。
你们说乾龙人胆小如鼠,不敢来,我偏偏就来了,莫非你还能赶我走不成?将我灌醉,把握锁在屋子里,不让我出现,好让你们嘲讽,什么文会?全是骗子。
秀才们笑着,或者愤愤不平:“前次就是他们占了上风,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不如他们。”
气氛火热,自古文人相轻。哪里容许别人写的比自己好,一个个绞尽脑汁想文章。有几人或许是缺了灵感,大口喝酒,将自己灌醉,执笔道:“拿纸来。”
醉风楼占地很大,长宽有五百来米,中间是一个天井,里面有小桥流水,大树鲜,还有文人常玩的投壶等设施,可谓一切基础设施都齐全。
况且他现在脑子里全是浆糊,想写也写不出来。
“安静。”孙剑压下吵闹,请中央的几位老夫子说话。
作为一个文人,你可以不会弹琴,但是一定要会听琴,哪怕是被称为莽夫的射科学生,也要懂得欣赏。
“我的……诗……”
但是身子不给力,醉态可掬,嘴里也不敢叫出声,舌头疼。扑腾着爬两下,没有爬出窗,他认命的靠在窗口,任由青妖梳理自己头发。
眼见好文章飞远,雪羽青妖不等呼吸均匀,急不可待的飞去抓。
窗外有人诵读:“月白闻笔起,雕砌碧螺框。新作兰盆,粉墨枝叶娇。”
“就事论事,若是有幸拜在他门下学习音律,是极好的……。”
夏弦欲哭无泪,看着身上的印章将汇聚的浩气吸入,这里没有一点能惊动大家的动静。
但人太多,它拼命的飞啊飞,还是抓不住被人群动作带飘的纸。身子又小,不到十厘米长度,被走过的路人一撞,它晕叨叨的撞在屋檐上,又落到地面,夏弦看到也牙齿疼。
“咕咕……”
摸索半晌,好歹是“写”完了一首诗。其实根本不是写作,而是抄袭,谁让这世界没有唐宋?若是不写出来,这些东西只会消失,世上又少了许多文学瑰宝。
“这是乾龙城的夏弦秀士所作,他前些日子来了乾龙,若是想见作者,只需去看即可。”
红色的血液飞起,蕴含保家卫国的不屈。
赏,说文,喝酒,乃是南都文会必不可少的三个项目。
由于窗半开着,外面就是文会的院子,种种吵闹声传来,夏弦睡的很不安稳。他忽醒忽睡,脑子里晕乎乎的。
“乾龙边陲小城,怎能和南都才子并论?他不敢来也是正常……。”
人群议论纷纷,夏弦好想冲出去叫一声:“我在这。”
女孩消息很灵通,知道夏弦行踪。
应该是这里太吵闹,夏大少爷睡的很不安分,不断滚来滚去,将两位酒友折腾的好不累心。试着叫了叫:“百兄。”
夏狂士的名声,自从在河面高叫“南国第一秀士前来,……让路……”时候,已经传遍全城。没几人对他有好感。部分秀士道:“虽然此人很狂,不得不说这首曲子作的真好。”
夏弦看见好多人,他也想出门去看看,问一问孙剑,左寒烟在哪,只是脚不听指挥,往前走偏偏要退后,天旋地转,不辨南北,他走不动。于是他摸下窗边的纸笔墨,想写一首诗证明自己来过,否则人人都认为乾龙人胆小如鼠,不敢来参加东会。
没反应,于是两人招来小厮,将夏弦托付,自己整整衣裳去院子参加文会。
人群有笑,像是在附和老夫子所言。
面具人对他做个噤声的手势,闭眼倾听。曲子是从夏弦这里流传出去,他虽然不喜女孩唱法,却必须承认,她唱的别有风味,很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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