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了个寒噤，搓着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她干笑着掩饰过去了：“呵呵呵呵。”

这样草草找来的借口，明眼人一看便知是满目漏洞。傅子善不动声色地牵起她的手：“这些不用你担心。若是连你都护不住，那岂不是说明我太没用了？”至于她真实逃避的原因，她不说，那他就自己去找。

傅子善停住了脚步，回首望了眼窃窃私语的小护士们。小护士们笑得有些尴尬，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他突兀道：“顾雅意，两个小时后来接我下班。”

直到听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顾雅意手一抖，手机摔在沙发上。她也顺势靠着沙发，抱膝而坐。

“乖了啊，”傅子善像是哄小孩子那样哄着她：“我还得工作，你乖乖在家等我。”

她的心微微一沉，静静地望着陆言溪不说话。

“我一直都不喜欢你。”陆言溪轻抿普洱，望着她的眼神没有任何温度。

“如果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傅子善却是摁住了她的肩膀，捧着她的脸颊，令她直视自己。“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傅子善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想着的却是那一头的顾雅意傻兮兮的样子。他眉眼柔和，笑容浅浅停在唇角：“医院有事，本来想给你留张条的。后来觉得，还是直接给你电话比较好。”

傅子善本想说：来宣布你的主权。但转念一想，她的狼狈模样尚在脑海，万一再来一次怎么办？

“都坐吧。”

“喂！”

顾雅意乖巧地垂首，柔声道：“阿姨好。”

傅子善颔首，轻声唤道：“母亲。”

顾雅意不自觉地握紧了茶杯，被滚烫的杯壁烫到仍不自知。陆言溪这一番没有按常理出牌，更是言辞恳切地请求，让她短时间没办法反应过来。同时心里头涌起的，还有旧时傅子善单薄的身影。

“顾雅意。”

“我比较好奇，傅医生在跟谁讲电话啊。”

“顾雅意。”

吱呀，木门被推开的声音响起。

陆言溪哼了声：“没想到你们还是在一起了，真是不知道你到底给我儿子下了什么迷药。”

她视死如归般地接起电话：“喂？”

……

“都降温了，怎么还老是坐在地上？”傅子善不甚赞同地拉起她，语带责备：“这么大的人，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听到响动的傅母陆言溪抬起头，正好看到了他们打闹的样子。她的眼神颇为复杂：“你们来了。”

顾雅意几乎是浑浑噩噩地被傅子善牵着走到了私房菜馆。站在上次的房门口，她有些想笑。傅子善仿佛知道她在想着什么，轻轻在她的头上敲了一记。

“别误会，我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左右我儿子的决定，更没办法拦着不让你们在一起。我和他爸欠了他很多很多，实在是没有脸阻止他的任何选择。”

“没有的事。”她揉了揉眉角，习惯了傅子善的针锋相对，突然面对着这堪称友善的男人，她真真是一百个不习惯。不自觉的，她说出了心底盘旋的念头：“傅子善，这真的不是你另外想出来整我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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