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前晚那场屠杀，见惯杀戮的暗寐也是一头冷汗。他是凌天扬的暗卫，领了命隐在少尊主凌楚墨的身边，所以他只能看着、听着，除非万不得已，有人威胁到凌楚墨的性命，否则他就不能现身。

幸好，她没有发现什么过分可疑的地方，最终才忧心忡忡的开始吃饭。

“什么？何时的事？”凌天扬眉眼微沉，右手微不可见地稍稍收紧。

不知怎么回事，自云宣打开盒盖，白雾缥缈而出开始，附近的各色生物都蠢蠢欲动起来。不知不觉间，地鼠钻出了泥土，野兔跳出了巢窟，停在山崖休憩的苍鹰也盘旋出洞，飞到了云宣的面前。远处的狼群，在白毛狼王的带领下，静静地踱步而来，在外围形成了保卫之态安静的蹲守着。

……

想起儿子，凌天扬的脑海中不禁又显现出夕阳下那个蹦蹦跳跳的红色身影来。那身影像一只敏捷的小鹿，又欢乐又纯善。还是女孩儿好啊，像水晶一般纯净透彻，看一眼就觉得神清气爽。

可没想到，凌楚墨小小年纪，出手竟如此狠辣，一夜之间，单凭一己之力竟然灭了陵南小王爷全府。这位陵南小王爷其实并不是当今天启王朝真正的王爷，而是旧朝时沿袭下来的称呼，如今也不过是江湖上比较大势的一抹力量而已。灭了也就灭了，只是要做的干净利落，别被朝廷抓到把柄才好……

玄天宫早晚是要交给他的，与其父子在一处，时时争吵，还不如避开来的清静。所以，凌天扬早早避世到这个雪山幽谷中来，做一个自在散人，把那浊世的一摊子事撂给凌楚墨去处理。

恩珠听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个劲儿追问详情。

云宣知道瞒不住母亲，于是将下午在幽谷中遇到的情景大略讲了一下。

云宣轻轻打开精致的盒盖，一股冰雾徐徐而出，带着细细密密的冰凉香气飘散开去。她小心翼翼的用纤纤玉指捏起一颗纯天果放入口中，冰凉的甘露溢满唇齿之间。

凌天扬足足沉默了有一刻钟，方才叹了口气：“知道了，你退下吧。”

云宣第一次看到纯天果时，以为是野生的，所以毫不珍惜地就大吃了一通。如今见凌先生竟用如此精致的银盒陈放这果子，想必这果子也非平常之物，所以心里潜意识地更觉珍重起来。

借着月光，她惊异的发现银盒上除了繁复的各色纹外，盒底上还浮雕着一条独角的小龙，那条小龙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在月光下竟似要腾云而起一般。龙眼也不知是用什么宝石镶嵌而成，黑亮耀目，波光流转，尽如透着生命一般。

他这个儿子，就是个混世魔王，从出生开始就没有和自己对盘过，如今长到十九岁，更是翅膀硬的想遮天。

饭后无事，恩珠早早铺床休息去了。云宣独自坐在帐篷前，拿出银盒细细打量。

“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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