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云这棵大树一倒下,众多鸟兽自然群飞散。思及此我又说:“不久之后杂事儿就会分踵而至,你定要处理得当,切不可毁了李大人一生清誉。李大人的幕僚们若是想跟来,你便带上一起来长公主府吧。”
“谢殿下。”
我出了李府,转身抬头看那幅已经悬挂了十五年的匾额,不久之后这就会被新的匾额代替,一如木府那般。我想起了木万晓,又想起了吴斌和江浩,心里渐渐沉重起来。我问阮力:“这京城内可有什么寺庙这类?”
“回殿下,只有城北的月老庙和城南的城隍庙。不过听说城外五六里处有一个玄虚寺,是座千年古刹。”
“千年古刹?本宫到那儿转转,阮将军可先回去复命。”
“这......恳请殿下允许卑职跟随!”阮力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低着头不在说一句话。
看来他是被上次的是吓着了。我笑笑说:“你若要跟着本宫也不是不行,还不快起来?”
“殿下?”
“让其他人都回去吧!本宫只带你一人,多了烦躁。”
“是,是!”
阮力雇了辆马车带我来到玄虚山下,把马车托给客栈掌柜照料后我们就上了山。行至半山腰隐约看到房屋的轮廓。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走过羊肠小径,寺门就出现在我眼前,其上有一幅牌匾,上书“玄虚寺”三个遒劲大字,竟是先帝御赐的匾额。我走进寺门向里面张望道:“好歹是千年古刹,又有御赐的金字招牌,为何香客这般稀少?”
“施主莫怪,玄虚寺只在逢年过节时迎接香客,平时便是静谧悠然,也好让弟子们静修。”一个苍老敦厚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吓了一跳,有些心虚地向后看去,原来是一位披着袈裟的年老僧人。
我不好意思道:“小女子初来乍到,不知寺中有这番规定,小女子多有打扰,还望宽恕。”说罢就招呼阮力下山。
那僧人见状忙拦下我们道:“施主请留步!”
“怎么?还有事么?”
“玄虚山上山容易下山难,更何况天色已晚,这山路更难走。老衲愿收留二位施主一晚,明日再离开也不迟。”
啊哈?这老和尚是谁?看这样子来头不小啊。我疑惑地看了看阮力,阮力小声道:”殿下,卑职也是第一次来玄虚寺......”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多谢长老美意。”
“二位请随老衲来。”
那僧人派了个小和尚给我们安排客房,我们这才知道原来他就是玄虚寺的玄净方丈,心中不禁充满感激崇敬之意。
入夜后我前去拜访玄净以表谢意,说着说着就扯到了前不久经历的那场洪水。
“都怪本宫决定太草率,白白让将士们受了伤甚至死去。听不进下属的劝告,一意孤行才在歧路上越走越远......本宫愧对于吴斌......”
“殿下莫要自责,一切行无常,生者必有尽。殿下保护玉辽湾的百姓,此乃明君之举。抵抗洪水实为难事,伤亡在所难免。吴斌命悬一线,饱受病痛折磨,对他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
“......”
“执于一念,将受困于一念;一念放下,会自在于心间。物随心转,境由心造,烦恼皆由心生。”
“.......”
我向玄净方丈借了笔墨纸砚和几篇经文,说起来玄净与我还有些关系。玄净是玄空的师弟,玄空又是爷爷的师父。玄虚寺本不是玄虚寺,当年玄虚方丈圆寂后,为纪念他传播佛法的贡献才将他主持的寺庙更名的。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我喃喃道,又想起了木万晓和李平云。耳边传来和尚敲钟的声音,阮力领了斋饭送到我房里来,我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不禁大叫一声:“不好!”
“怎么了殿下?”阮力闻声跑来。
“没.....没事,你下去吧。”我总不能告诉他我忘记与南宫昊湛的约定了吧!等下去借个厨房做些点心给南宫留着,到明天回宫时给他送去,他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收了碗筷后僧人们都到大殿里诵经了,我不好麻烦人家,自己一个人走出客房去寻找灶火了。玄虚寺是一个寺庙群,规模比我想象的大得多,我拐了几个弯后发现自己不知身在何处。我打量着四周不得不承认自己迷路了,这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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