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上富贵哪有白的银子搂在怀里过瘾,让人安心。要是今天不把银子拿到手,晚上睡觉也不得安稳。
迎春抿嘴轻笑:“婆婆从小又没练过,只怪这笔毛太软。”
西门庆跪下求饶:“姑娘就当可怜可怜西门庆的,我对姑娘日思夜想,姑娘就是打死我,我也做个饱死鬼。”
其实郓哥是在想着是不是再去蒋竹山家一趟,好第一时间把这个事情告诉他。毕竟,现在也算是替蒋竹山办事的人了。
郓哥看她颜色问道:“怎么了?”
西门庆巧舌如簧,把和蒋竹山的事情颠倒黑白说了一遍,如说书一般,把个迎春听的津津有味。
两人坐下,迎春也有些好奇;关键是,做丫鬟的,最大的愿望不都是一朝麻雀变凤凰?何况女儿身也是只给过他一人的,嫁了也不吃亏。
迎春问道:“这样说来,蒋竹山现在也是做了官了,要拿你开刀?”
王婆激道:“姑娘再输可就要把人都输给干娘了。”
迎儿又道:“还有更奇怪的呢。她本来是急冲冲的样子,又回头锁门的。某非又不做好事?这个老货。”
西门庆大喊冤枉:“如有一句虚言,天打九雷轰。只因实在走投无路,才到干娘这儿讨个计策;干娘见多识广,不然,我一个说话的人也没有。家里可没有像姑娘这样聪明伶俐的。”
迎春似笑非笑道:“那好,你写个字据给我,就写个许我五百两银子的嫁妆再一定娶我进门,我就帮你一回。”
蒋竹山在这个时候考虑的事情是抄哪一首词好呢?范公让他把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写完整了送给他壮行,心里只是苦笑不得。
西门庆说:“官场上的事都是口蜜腹剑,背后下手,还要大面上好看;再说他只是个虚职,更不好明枪实弹。但是只有做贼的,哪有天天防贼的道理。”
西门庆见迎春也不说下楼要走的话,略微松开些手,说道:“自从别后,虽然府里多事之秋,心里总挂牵姑娘;没一刻不想和姑娘双栖双飞,只是性命不保,哪里还敢奢望。”
王婆把迎春的忐忑都落在眼底,也不说破。
这个时候的张胜鲁华正带人从江宁府朝清河镇赶,他们已经知道一些江宁朱知府家里发生的事情。没见到蒋竹山的面,但是知道他有了官身,以后也可以在清河镇横着走了。
果冻出品,上帝保佑。
迎儿笑道:“郓哥你和我上楼去,我们偷偷瞧瞧王婆干的什么坏事。”
迎春从左首楼梯上楼。王婆看到西门庆躲在右首帐后,只露出侧脸,拿起手中的方纸朝西门庆比划,又用拇指和食指做了个捏银子的手势。
迎春怀疑道:“这个时候你说的好听,到时候你吃干抹净,我去哪里喊冤。”
郓哥和迎儿说好给她找个出路,带去蒋竹山药铺几趟,都不见人影;蒋竹山还在江宁朱知府家里,李瓶儿也不好做主,心里担忧姑爷要紧。
蒋竹山给了郓哥二百两银子去买潘金莲家的房屋。郓哥找了张胜鲁华寻了个外人出面早已经把房契地契拿在了手中。
迎儿看到房契地契都在郓哥手里,以为他是背后的金主,或者是看上了自己不成。年纪倒也般配,现在又有银子,嫁过去糠箩掉进了米罗,日子倒也过得。
然而这个时候,金兵入侵造成的灾民正在朝江宁涌来,也有被鼓动加入方腊和宋江的队伍替天行道的。
王婆乐颠颠小跑到门口,两步并做一步,就要飞奔而去;又回转身,嘴里一边念叨着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一边把门拽上,用索儿拴了,倒关他两人在茶坊里,又加了把锁,这才放心的去了。
虽然他不知道蒋竹山和西门庆的那些恩恩怨怨,直觉,特别是李瓶儿的事情还是知道的,肯定不是一路人。
王婆道:“看看这张伶俐的小嘴,句句不饶人;也是巧了,今天我那干儿子来的早,此刻还没走呢。姑娘不信,自己上楼一看便知。”
迎春想要挣扎,却被西门庆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想起这个冤家,当日也是这样撕心恸,夺了女儿身,迷迷糊糊,手里只是紧紧抓住字据,任凭轻-薄。
迎儿买好酒菜给郓哥斟了酒,笑道:“刚刚出门倒是看到一件怪事,王婆是年纪大了,脑子也糊涂了,把迎春姑娘锁在家里就出去了。”
王婆一把扑住条据,展开仔细盯住一百两足银五个字看了半响,也不管楼上是何动静,先把银子兑现要紧。
西门庆躲在楼上窥探楼下动静,把王婆和迎春两个的说话听的是一清二楚;听到最后一句,知道大势已成,暗暗咂嘴,对王婆佩服的是五体投地。
武大是怎么死的,一拳打死老虎的叔叔都没有办法。时间久了,虽然知道报仇的事情实在渺茫,但迎儿心里总是记住的。
西门庆道:“姑娘也曾是我房里人,现在这么不放心?既然你有担心,我写一笔给姑娘收着当做证据。”
看到郓哥带她去蒋竹山家的大药铺,心底把自己暗暗许给了郓哥,低眉顺眼的跟在后面,真像个小媳妇提前进入角色了。
王婆笑道:“瞧不起干娘了不是?干娘没能耐,不过却有个大官人的干儿子。”
西门庆抱着迎春的双腿,嘴里急道:“姑娘不肯救我,西门庆这次死无葬身之地。”
迎春一阵慌乱,手中的方纸落在桌上也不知觉;俏目流转,左右都扫了几眼,拍了拍心口,喝了口梅汤压服。
迎春起身道:“我偏去看看婆婆的干儿子是龙还是蛇,缩在楼上装乌龟。等我把他揪下来再和婆婆说道。”
早去早回,放出两人是理;不然干娘晚上没处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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