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平氏的轿辇来到皇城之外,早有内侍迎了出来,问明了平氏的身份,将其迎入宫门,平氏换乘了小软轿,却没有被抬去内府局,而是直接被抬进了贵妃的流光殿!却说那燕贵妃念如本是威远侯府燕老侯爷的庶女,本无资格选为当年已是太子的文昌帝的内院。但是文昌帝无比坚持,彼时定远侯沈峰的嫡女沈锦棠新丧,文昌帝因此大病一场,历经三载身体方才渐有起色,敬和帝心疼儿子大病初愈,不愿再刺激他,又因燕氏虽为庶出,但确系名门之后,父亲爵位又高,便赐下恩旨,特别破例,准以侧妃之名迎娶入府。
那文昌帝对她也算宠爱,不过两年,便生下了太子的庶长子萧荣,也就是当今的太子。文昌帝后宫并不充裕,不过四妃三嫔而已,四妃之中,德,淑二妃本是早年太后下赐的宫女,不过是平常小吏的嫡女,身份有限,并无执掌hou庭之才,贤妃又早丧,文昌帝索性封了燕念如为贵妃,执掌后宫。
那平夫人一进殿内,便发现因为养育广信公主有功而从嫔位晋升妃位不久的高德妃正颜面跪倒在地,痛哭不止,高位之上,皇贵妃满面灰白,紧闭双目,一旁的侍女正在为她按摩头顶。平氏不知始末,不敢妄言,心中又牵挂儿子,不由万分焦虑,却又不敢显现出来,那贵妃似乎还没有看到她,她只好继续不尴不尬的陪德妃跪在冰凉的地上。
却说过了好一会,燕贵妃似乎缓过来一口气。转身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朝德妃掷去,那苹果直直砸在德妃肩头,虽然贵妃力气较小,却也惹得德妃肩头一阵疼痛,顿时止了哭声,呆呆的看着高座之上那一向温柔和顺的贵妃。久久无语。
“你,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燕贵妃语气中带有一丝颤抖。“且不说其他,广信她是皇家公主,你如何敢只让她带区区五个侍卫就去庵堂静修?去便去了,你为何要选桃岭?现下出了这种事,让本宫如何善后?”
那德妃听到此处,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复又流了出来,不停向贵妃扣头。“求娘娘看在那孩子自小孤苦无依的份上,救她一命吧。娘娘明察,此事错万万不在她身上,若要追究责任,都是臣妾思虑不周,方使得皇室蒙羞,臣妾愿一肩承担所有责任,求贵妃娘娘千万去陛下驾前为那苦命的孩子求情则个!”她边哭边用力扣头,额上一片淤青,依旧不停。
“不是本宫不愿相助,那孩子好歹也是本宫看着长大的,她兄妹与太子也一向交好,陛下更不是昏庸的人,若是平日,本宫拼了命前去劝解又如何?现下,她偏偏好死不死的在桃岭出事!桃岭对陛下有何意义你我不是不清楚,现在陛下眼内只有那血染的几株枯萎的桃树,哪里还有妻妾儿女?况且广信那事,传扬出去是何等的臭名你我心知肚明!她素来刚烈,这样的事情便是她自己,也是没有活路啊!”燕贵妃语气严肃的道。
那德妃也不是傻的,自然明白燕贵妃所言句句属实,不由悲从心起,又是一阵嚎哭。那一旁的平氏夫人不禁一阵迷luan,她依稀可以猜测是广信公主在桃岭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具体情况,她却也不愿猜测,忽然,她想到宫内的内侍说过,她的儿子在桃岭出事,被关入了内府局,一阵寒意瞬间从她的脚底蔓延至额头,该不会是自己的儿子在桃岭和广信公主……
不会的,徐祈一向规矩守礼,况且他对广信公主绝对无意,这绝不可能……想到这里,她强行将脑海中的可怕念头驱散,忐忑的继续在殿内罚跪。
燕念如似乎方才注意到她,命令宫人将她扶起,赐了个软垫给她,命侍女将她送去侧殿。
那侍女将平氏引入侧殿,服侍她坐下,并为她按摩一下早已因为久跪而麻木的腿脚,方才小声对她详述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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