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观的两个人已呆住。
陈远悠然道:“你有没有听过兔死狗烹这个词?”
这是皇帝的朝服。
陈远淡淡道:“王安,你若此刻传回魏子云,朕恕你无罪。”
“陛下……”幽深的庭帐里忽然响起一声呼声。
这斗笠人非但握着剑,更会杀人。
陈远道:“朕总算待你不薄,你今年已近七十,又是大内总管,权柄甚重,想必他只能是用重金收买了你……”
人心却易变。
声音方起,剑光已破窗而入,如长河落日,如古柏森森。
南王世子怒极反大笑:“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一件事!”
王安道:“你说,我们在听。”
五色云十二章服,垂珠平天玉冠,八宝立水裙。
陈远奇怪地看着他,这目光几乎令王安发狂。
魏子云脸色又转铁青,咬着牙,道:“陆大侠,你们若是束手就擒,还可从轻发落!”
王安忽然大叫:“你不是皇帝,皇帝绝没有这样的武功,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
只是,年轻人通常握剑,也会杀人。
南王世子冷笑:“你这将天下看的这般轻,早已不配天子之位!”
陈远目中奇怪神色更重,只是别人看不见,他问了一句:“人在哪里?”
兵刃加身,四人神色不变,只是按剑。
魏子云脸色发白,呼吸加重,额头上冷汗滚滚而落。
剑光更冷,冷透人心。
这次固然是威风了,耗费的心神真力也远非头次可比,饶是陈远已初步练通了长生五行诀,体内自成一个小循环,几可不假外求,亦经不住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凛冽剑意反击,险些重伤吐血。
陈远睁开眼来,眼中带着一种很奇怪的神色,道:“王安,甚么事?”
王安说不出话来。
南王世子此刻却不是来买菜的,他的确是来篡位的,却并不想让皇帝以为他是来买菜的。
南王世子握拳,冷笑道:“你此刻还能笑得出,也不愧是先帝的子孙。”
陈远道:“你不懂。”
然后以南王世子的名义,把他的尸骨送回南王府,事后纵然有人能看出破绽,也死无对证了。
王安按住心中不安,道:“皇子犯法,与民同罪,你无诏入京,论罪当诛,还有甚么话说?”
陈远道:“哦?”
陈远不想这原先的皇帝如此倒霉,自己从天而降不说,还有个堂弟在一旁虎视眈眈,也不知此刻如果是他本人,会是怎样?
南王世子此刻仿佛也有些不安,皇帝的态度太过平静了,平静的就像他平时看着府里的奴才,生杀尽在手中的那种感觉。
陈远叹息:“你已是大内总管,他篡了位,你还能做到甚么地步?你知道了如此重要的秘密,又凭甚么认为,事后他会留下你的命?”
只不过现在世子成了奴才,他才发觉这种态度不仅可恨,更可令人生出熊熊怒火。
剑光。
王安突然道:“还有女人!”
魏子云神色沉重,点点头。
漫天剑光交错,发出了“叮”一声响,火星四溅,忽然全不见了。
夜已深,月光正从窗外照进来,照在床前的碧纱帐上。
王安左看看,右看看,头上冷汗滚滚,突然发现自己实是不算是聪明人,正迟疑间,窗外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信我!”
陈远拂开纱帐走出去,忽然笑了笑。
只是,老农通常不会握剑,更不会杀人。
如云雾的纱帐中,竟有个人影。
有一种人越是危急关头,越能沉下气来。
月光无处不在。
哦?
王安挥手作势,帐长忽然亮起两盏灯。
月更圆。
风从窗外吹进来,月光从窗外照进来。
陈远乘辇回到寝宫,屏退宫女,脸色忽然如死人一般苍白。
“就在这里。”
风月冷,冷彻骨髓。
所以他不是老农。
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黄袍,下幅是左右分开的八宝立水裙。
陆小凤皱眉道:“魏大人这是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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