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接地坤,浊而重,柔而静,为阴为凰。
“他山之玉,可以攻石?哈哈,笑死本宫了!”阴姬大笑,身形却不动,只是将左手平平伸出,向下一握。
她本是聪慧女子,此刻虽只窥到了一角,已清晰地看到了一个庞大的计划。
“石之轩,你要拦路?”阴姬冷冷道。
徐子陵只好揉鼻子,于是他发现楚香帅教他的法子确实有效。
“呵呵,”石之轩轻拍栏杆,洒然笑道:“何须武当太极,此乃石某不死印法自行演化而得,不意竟与张三丰那老牛鼻子不谋而合,却是没有办法的事。”
彩舟飞屑,石桥扬末,层云如破帛,东一块,西一片,不成样子,唯有耶溪,顿了顿,缓缓注满这新生的百丈大坑,也不奇怪为甚么自己身上多了一片小湖,便继续流了下去。
在他身边,是石青璇。
“生而不有,为而不恃,长而不宰,是谓玄德!石之轩,你还差的远!”
颜歌摇头道:“大师兄,我此番前来,是因太师叔有信于你。”
“冲哥,这话有甚么深意么?”任盈盈瞧了颜歌一眼,问道。
颜歌也毫不知情,她自然没有半路拆开瞧过,是以对这已经是大宗师的大师兄竟如此变色,也颇为不解。
“颜师妹,多年不见,风采更胜往昔。”还未来到跟前,任盈盈便笑道。
阴姬目光一凝:“你溶合太极拳,练成了阴阳不死物象?”
二人在雨幕中各拉出一条长长通道,轰然相撞!
这阴阳不死物象,正握在石之轩掌中!
“太师叔在信中说了甚么,让大师兄你如此谨慎?”颜歌好奇道。
三人正在桃江边,清风徐来,水波荡漾,倒映出东方正在升起的龙角星,摇曳着丛生的水莽草,楚地故老相传,此草人食则亡,化为鬼魅,无得转生,须得惑一生人服草而死,方能解脱而去。
无声无息地,冰凤阳鱼撞在一起,似是凝固了一个瞬间,便重新散成雨气,丝丝缕缕地落在耶溪平静水面上。
大宗师交手,诸物避退。
石青璇住口,是因为她认出了这老人。
老人一点,水下黑色的幽草便消散了一大片去,扁舟后方便留下一片清澈的星光活水,前面深邃如渊的黑色静水便少了些。
小厮一怔,长揖道:“原来是颜大小姐,还请随小人来。”
“全力一拼,正合我意!”石之轩犹能好整以暇,长笑一声,拔地而起,幻成一道黑白不明的混洞,扑向虹光。
颜歌站起,平静道:“见过大师兄,师嫂。”
这变化只在一念间便已完成,石之轩淡立不动,只是同样漠然伸出双掌,轻轻一震,周身十丈内空气便归墟般一黑,又明月般一白,混成一张阴阳双鱼图,暴涨又缩,一念间便稳固下来,大不盈尺,如水银之盘,黑白蒙一,徐徐旋转,散发出恐怖的气机,直似阴阳之机,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循环流转,恍恍惚惚,不死不灭。
“回山看看?多喝井水,西湖水浮?”令狐冲摇头苦笑,似是不知该说甚么好。
阴姬站在彩船头,水在流,舟不动。
少女漠然道:“华山颜歌。”
在这种情况下,你能怎么办?
暮色便降临大地,苍凉而漠然。
阴姬一跺脚,电射而出,在耶溪上画出一道五彩虹光,灿然经天,袭向石桥。
雨引天乾,清而轻,刚而动,为阳为凤。
令狐冲脸色发青,冷汗滚落,听到妻子发问,再瞧颜歌不解神情,长长吐了口气,将手一握,那信便成了一股轻烟,缓缓飘出堂外。
“阴宫主着相了,”石之轩毫无异色,漠然摇头道:“他山之玉,可以攻石,石某遍观诸家武学,创出这等不世绝学,正是武林之福,至于过程,只是手段而已,何须介怀?”
扁舟自下游飘然而来,无人操篙,只立了一位清癯老人,头发是长而白的,眼睛是童而真的,面上是孩子般的笑容,正在双手虚点江中水草。
石青璇摇头道:“师姑娘,你拦我夫妇去路,究竟有何用意?”
“不可说,不可说。”令狐冲怔了半晌,苦笑道:“小师妹,你下山时,师父师娘可曾说过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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