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宝玉此人以文名结交士林，友好大臣，当日朝会，御史柴俊发难攻击我父亲，罪名是三年前春闱会试泄露考题，众臣附议，皇帝大怒，命陆炳将我父亲押下诏狱……据无情所言，慕容和赤尊帮似乎是有意保护我家，但皇帝有意，又有薛家助力……”

——我们可能会在它到来之前死去。皇帝是很可怕的敌人，我不愿只为我的原因让我们两个冲上去，至少要有共同的仇恨，你就把这当成我的自私，好不好？

——机会以后还有的。

此刻却不平常。

陈远大步不停，笑道：“掌柜的说笑了，此等良玉，得一块便已是祖上余荫，邀天之幸了，如何能有第二块？哈哈！”

“这样不好，我们现在太弱了，徒然送死罢了。”云秋心走到他身边，举手掩住他的嘴，看着面前三丈高的圣人木雕，微笑道。

——你介意的，明白自己的来历是每个人的天性，我不想让你错过这个机会。

陈远皱眉道：“有几个问题，第一，薛家没可能让大臣们全听他的，第二，他们的动机是甚么，第三……”他顿了顿，看着云秋心道，“罪名是真是假？”

陈远摸摸耳朵，静静道：“都有哪些人？你妹妹如何？”

无情娓娓道来，云秋心静静听着，像是全不关已事，末了忽然问道：“逝者已矣，重要的是活着的人，那位二小姐呢？”

云秋心深深吸口气，道：“慕容不知，赤尊信与武后是师兄妹。”

“薛，慕容，赤尊，皇帝。”

无情沉默良久，方叹道：“先生威名太盛，又是帝师，早为朝中诸公所忌，平素弹劾六扇门的奏折便源源不断，况且……近来京师又有一桩大案，迫在眉睫，此时却是不宜树敌太多。”

云秋心握住他的手，看着他的双眼道：“不是的，有三日期限的。下午我怕引起无情注意，没有问十六年前成王之案，现在我们可以用这令牌介入此事，借机查阅六扇门密档，查明你的身世。”

“我讨厌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看来无情是个好人。”

二人目光流转间，瞬息已是千言万语。

她摇摇头，道：“无情说是皇帝有意，大臣们领会上意，罪名是假，动机她却没说。”

不再理掌柜纠缠不休，陈远穿过几条街，到了东城，渐渐人流少了些，马车多了起来，楼阁精致了起来，朱门高墙林立，里面隐隐依稀飘着丝竹声乐，低吟浅唱音，嘻笑玩闹声，不愧是尘世一等一的富贵风流地。

二人目光相交，云秋心静静道：“是的。”

“曲水闻就是曲水闻。”

陈远摇头道：“与我们无关，再说地阶幻兵既已不保险，你的样子又太引人注意，能看穿的人都太过危险，你得随时带着雾才是。”

无情转过轮椅，望着远处天空，怅然道：“云晨，我给你讲个故事罢！”

无情沉吟片刻，道：“她天生体质极合天一生水诀，修练到第六年上便晋阶先天，身体长大速度便大大放慢了，今年应是十五岁了。”

陈远静静道：“甚么事？”

张放洲脸更红，魏薇大喜，接过一枚玄铁令，道：“那云妹妹呢？”

陈远长长出口气，也笑道：“这样很好，对了，我也遇到一件事，有点意思。”

陈远霍然止步：“武后？”

陈远走过一家家公门侯府，远远地看见一处府地，门巷倾颓，墙坦剥落，半开的破烂大门上斜斜挂着一张只有一个字的匾额：云。

“我传她一些东西。”无情淡淡道。

相爱的人，为甚么不能真诚以待呢？

“想不到仅仅数月，秋心家已成了这样子……“陈远面无表情地走过云府，却是发现周围有几个人目光闪动，左前方油麻小贩，右侧米店老板，后方的残废老人，茶店中一个食客……看似各做各事，目光却四处滑动，打量着行人，监视着这座已废弃的宅邸。

大正皇后，武曌，来历神秘之极，早在当今皇帝潜龙时，便出现他身旁，坊间传闻她智慧过人，运筹帷幄，为太子登基立下了极大功劳，原太子妃忽薨，她封后之后，更是参与朝政，律令得当，赏罚分明，曾有“三水阳朝，明空阴帝”的诛心流言，却在朝廷严厉打击下很快被扑灭了。

无情微微皱眉，却还是轻轻吐气，化成一道白光在池塘上疾速飞舞，灵动之极，转眼绘出一个小女孩来，玉雪可爱，精致淘气，神态入木三分，栩栩如生，正是曲水闻。

陈远心脏急速跳动了几下，又恢复原状，“如果是真的……”他忽然心一酸，几乎流下泪来，云秋心似无所觉，微笑道：“反正已经知道了敌人，就有办法。洛洛，倒是有件喜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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