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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悟剑

不觉间晨光熹微,鸟雀跃鸣,陈远起身走出,伸腰深深呼吸着这秋晨清冷的空气,湖水清冽,他洗了把脸,练了会剑,便看见云秋心出来,笑道:“洛洛,早。”

当下她走到陈远身后,双掌贴上他后背,先回想了下要旨:心神空明,存意行气……便闭上双眼,深深呼了呼,轻轻渡了真气过去。

那蛇还是一动不动,似已死透,陈远却总觉得它体内有一股生机深深潜藏,只是自己真气不够精纯,剑气一透入它体内便如陷泥中,杀它不死,骇然之余又有欣喜,惊的是这蛇生命力如此顽强,喜的是那块玉壁必然极为神异。

云秋心脑袋又一次垂下来,又抬起,眼眸迷离间,忽听陈远道:“秋心,你会运气么?”

她抿嘴一笑,道:“我一到湖边,鱼儿都纷纷沉了下去,我伸手一捞,就捉到啦!”

云秋心拍手喜道:“好罢,早些杀了它好睡觉。”

陈远又在她身侧三尺处生了堆火,枯枝经过细心架构,足以持续燃上一夜,便去外间静坐练气了。

云秋心俯下身瞧去,长发垂在上面,她轻轻一挽,玉璧清晰地映出她的容貌,几乎连睫毛都数得清,她伸手按了按,只觉清凉无比,头脑似也清醒了几分,当即叹道:“好神奇,洛洛,里面有甚么?”

其实孤独论物,慑魂究心,前者习练不成也无大碍,后者却是不然,万妙推心,诡奇无方,若是不懂武功或是剑法不高的人看来,只是平常,陈远此时剑法小成,若有领悟,若无领悟,正是最凶险的境界,若是踏不过,身死道消,若是踏过,海阔天空!

陈远展开步法,掠入林中,将这小岛地形仔细察看了一遍,顺手打了两只兔子,待到朝阳升到一树高时,方才回去。

陈远惊怒,剑气上行炸开,直将蛇脑绞成一团粉碎,蛇躯才松驰下去,生机消散,终是死透了,陈远一剑将它甩在地上,恨恨用力踩了两脚。

不知过了多久,云秋心逐一领悟太玄遗刻,渐至尽头,便醒了过来,她眨眨眼睛,眼神渐渐清明,只是尚来不及高兴,便看见陈远跌坐在不远处,眼神空空洞洞,身前斜斜摆着打开的书。

陈远长吁口气,平复心情,道:“好了,终于杀死了。”

云秋心看的呆住了,道:“洛洛你……”

接下来便是如何由心传神,如何导气化物,又如何用剑法一一阐述,当真是穷尽人心变化,其精微奥妙处,远非七情六欲所能描述,这剑法后面导气化物两步,隐与九剑相合,最后更是与他有所领悟的破武式相互呼应,陈远渐渐如同坠入变幻莫测的心灵大海,波涛汹涌,暗无天日,所赖者唯有一颗剑心!

陈远收拾心情,笑道:“不是的,你等一等。”

云秋心轻轻旋了几圈,微微喘气,放下玉球,挽了挽头发,道:“有甚么?”

云秋心听出他心中不乐,小心翼翼地道:“怎么了,是我做错甚么了么?”

陈远感慨过后,出洞练了一趟剑,取出那本万妙无方慑魂大九式剑谱,翻看起来。

她欢呼一声,将遗刻靠在玉球上面,兴致勃勃地看了起来,只一会便双目微阖,呼吸悠长起来,竟已入了定中。

又是三天过去,她瞧了陈远好久,见他脸色已消沉下去,便跑出去捞了条鱼,回来在他面前烤的香香的,举到他鼻子下面,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云秋心恋恋不舍地瞧了瞧玉球,轻轻跺了跺脚,拿起太玄遗刻便要出去,陈远道:“不用,这蓝玉似能散发某种灵气,大有好处,就在这儿罢!”

他左掌打向地面,拍出一个浅坑,右袖一卷,一股劲风卷起泥土,堆在一旁,又捡起蛇尸,出洞扔开,抱了一堆枯枝荒草回来,在坑里生了堆火,将泥土烤干,火快灭时,均匀覆上干土,盖上干草,又铺上几件旧衣服,陈远拍拍手,对她笑道:“秋心,你可以睡了,我去外间打坐。”

陈远连续几掌轻轻拍在外层石壳上,上面渐渐现出裂痕,最后他双掌齐按在上面,仔细感应后,发力一震,“喀嚓喀嚓”之声连响,石壳破裂开来,掉在地上,满洞蓝光大盛,露出一枚径约尺许的玉球来。

她精神一振,道:“太玄经上有这样的法门,怎么啦?”

云秋心手中捧着银月甲,小脸微红,走向湖边道:“这岛上没甚么危险,我想将这软甲洗洗。”

陈远摸摸耳朵,道:“我小时候四处漂泊,冬天总得让自己醒来时不被冻僵罢。”

云秋心大急,伸手要去碰他,忽地瞧见地上四个大字:不要动我!字迹极潦草,几是一笔写成,显是匆忙写就,她定了定神,捡起那书一瞧,已翻到最后一页,上面画了个奇怪的图形,一个人在一片空地上使剑,歪歪扭扭,不成道理,她从头翻起,瞧了半晌,只觉头晕目眩,直欲摔倒,急忙丢开,看来陈远多半是在悟剑,但这实在是……

她心中一惊,奔过去一瞧,陈远呼吸紊乱,绝非在定中,一双眼睛中不时有剑光划过,瞬息清明,转眼又复混沌,痴痴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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