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不理,淡淡道:“你们究竟想做甚么,也与我无关,你若再跟,只有用剑说话了。”声虽平淡,却带着一股坚定意味,黄莺低泣良久,啼血悲鸣缭绕林间,陈远垂目观心,不为所动,她忽地轻叹一声,道:“你从甚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片刻,黄莺泣然从林中走出,哽咽道:“公子为何如此?”
黄莺心头一震,真气顿时紊乱,脸色更白,喉头一甜,一股鲜血直涌上来,划过嘴角缓缓流下,更添娇艳,她退后一步,嘶声道:“你……”陈远目光清澈,拍手笑道:“你本来就很美,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复又叹道:“实战果然不是白玉京可比!”方才危急时刻,他顿悟清静剑意,得以用一种纯粹欣赏的角度来看黄莺,不带联想,不带实用目的,发觉果然很美,情不自禁地赞叹出来,一着破了她的慑心术。
颜君阳沉默良久,堂中气氛渐渐沉重,吴钩只觉似有座大山朝自己压过来,背上冷汗阵阵而出,正快喘不过气时,身上一松,只听掌门师尊淡淡道:“陈远终是我华山弟子。”
练了一趟易筋锻骨篇,又行气二十四周天,周身暖暖的,自修习先天功后,每日只需睡上二三个时辰,便可精力充沛。陈远燃起灯,开始翻阅朝阳一气剑谱,这路剑法自旭日东升起手,至日月并行收势,共有十七招,变化颇多,韵味悠长,陈远正看的入神,忽听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是那小二,仔细一听,仿佛还有一人,只是脚步极轻,功力似乎很高,当即换了一本《山海异闻录》。
吴钩心头疾转,低头称是,一步步退了出来,这秦王府第三客卿忍不住长长出了口气,苦笑自语道:“陈师弟啊陈师弟,你可是给了我出了道难题,嘿!”
出镇的官道只有一条,陈远沿路急行,路人极少,近午的阳光直直照下来,已有热意。奔出三四里,忽见一辆漆黑马车倒在路旁,他心头一沉,掠过去一瞧,地上伏着两人,一人似是马夫,一人看衣着却不妙,陈远轻轻翻过来一看,正是张成,七窍流血,已然毙命,撕开衣衫,心口赫然一个乌黑掌印,他心中虽急,却沉下气来,细察四周,三四十丈外竟又有三具尸体,俱都黑衣蒙面,周身骨骼寸寸断裂,周围却无搏斗痕迹,竟似是有人用极刚猛的掌力一招将这三人全部震死,陈远悚然,如此功力,简直骇人听闻,他定了定神,找遍四周,再无痕迹,心中一松,显是小红莲被那高手救了去。
年轻道士稽首道:“小道只需静坐一夜即可,决不会叨扰居士。”
不会做饭,绣龙,一个人逃出高手如云的秦王府,最重要的是你用了慑心术!陈远心中暗道,面上冷冷,就要拔剑,却见黄莺踏前一步,反手轻轻一划,衣衫全部滑落在地,呼吸顿时停止。
她迅速平静下来,双手垂下,胸却挺的更高,偷偷瞟着他道:“你赢啦,随便你对人家怎样都好……”陈远走到她面前,黄莺双腿轻绞,嘴唇轻咬,欲语还休,一缕鲜血划过她的脸,她的胸,她的腹,她的腿……淡淡的雾气弥漫过来,激起点点颤栗,映的她肌肤泛起种粉红的玫瑰色,陈远上下打量,叹道:“以后我必将用此美景创三式剑法出来,嗯,就叫轻解罗裳,美人如玉,恨君不知罢,你看怎样?”
华山,玉女峰,有所不为轩,天气仍是凉凉的,颜君阳看罢书信,捻须对眼前弟子笑道:“照信中所述,应是陈远,只是这孩子自幼入门,下山这才几日,决计不会谋划此事,应是误入其中。“
黄莺跺跺脚,深深瞧他一眼,缓缓系好衣带,倒跃纵入林中,一闪不见,只留下阵娇笑声:“我偷了秦地军防图,你既已卷进来了,就决计脱不开了……”陈远脸色一白,嘴角隐有血迹,似是浑不放在心上,提气笑道:“你以后打架,千万莫要随随便便就脱衣服了!”远远传来“哼”的一声,再无动静。
陈远道:“这些都与我无关。”
黄昏近,东方天空已出现了第一颗星,陈远从尾岭镇成衣店中出来,走向这镇中最大一家,也是唯一一家客栈,街道上行人都是神色匆匆,急着回家,好喝上一碗热腾腾的汤,吃上一顿热乎乎的饭,华灯初上,照在他身上,陈远回首西望,不知颜歌现在做些甚么?
陈远寻个僻静处,将那几具尸体拎过来,不妨一具黑衣尸身上掉下个银色令牌,上面画着个孤岛,书有“神山令“三字,当即拾起。他挖了两个坑将张成和那马夫理了,各削块木头竖在坟头,一块刻了:张成之墓,一块刻的是:无名御者之墓,却将那几具黑衣尸首尽数抛的远远的。
向东奔出六七十里,陈远寻了块大石,缚在马背上,在绳子上轻轻一划,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这马儿长嘶一声,向东急奔,他换件灰衣,跃上大树,在林间向南而去。
林木枯黄,还弥漫着淡淡的雾气,阳光似也暗淡了些,陈远停在一块空地上,站立调息。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