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朋长笑一声:“李师弟莫急,师兄我只是随口一说。倒是陈师弟信心十足,看来今年校比有意一展雄才。哈哈,还有不到一个月,望师弟多多小心才是。”
“叮!”
自身所修抱虚劲,为华山弟子入门心法,品属人阶,功至小周天而止,下一步通脉之法,师门所传地阶心法有《紫霞神功》、《混元功》、《明月流风诀》,三者皆可修至先天,却非有大功及杰出弟子不传,落云诀不在考虑之中。
陈进微微一笑,只因往日切磋时,多是平手。二人撤去剑势,李进沮丧道:“小周天果然厉害,你小子虽没全力出手,但剑招碰撞时,内力相激,我右手都麻了!我不甘心啊死陈远!”
陈远抬头望望天色,此时尚暗,万籁俱寂,唯有满木落雪偶有坠下,“噗噗”地砸在冰霜上,却显得更静了。陈远深深吸口气,缓缓吐出,白气凝而不散,约有丈许,片刻后方散化不见。
李进又喜又惊,冠玉似的脸上满是笑容,收剑冲上前来,大力拍打着好友的肩膀道:“好小子,这么快就给你突破到小周天啦!抱虚劲明明好难炼的,不行不行!看样子以后又要晚睡半个时辰了……”言毕拍的更用力了。
双剑交击,两道人影凌空倒翻,轻轻落在院中雪地上,陷入寸许。仔细一看,却是两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陈远一球砸去,正中李进左肩,笑骂道:“省省罢李大侠,从未听过绝顶高手只靠苦练就能成的!时辰快到了,我们去集合罢!”
时辰尚早,场上只有三五个早来的弟子在自顾练剑,使的皆是华山制式青钢剑,凡铁所锻,长三尺许。两人右转来到平日练习的地方,李进调息了一番,正势清心,自入门剑法起一式式练了起来。陈远转身按剑,极目望去,只见朝阳东照,云霞千里,冰封千里,交相辉映,远川如带,近城仿盒,不由轻啸一声,喝道:“李进,看剑!”一剑刺去,使的是希夷剑中一招大象无形,剑势转折不定,似有似无,叫人不知刺向何处。
待来到堂前,已有十数人。青砖黑瓦,半旧木门,饭香缭绕,跺雪推门进去,只见里面长莫三十丈许,宽约十丈,数排桌椅一溜儿排开去,两面墙上各有排油灯,烛光照的整个堂内温暖起来。众人左面自取了碗筷,打了饭菜,领了益气粥,粥内多有黄苓、山药、红豆、何首乌等补气培血之物,各人每天一碗,自去食用不提。
李进止住去势,讶然笑骂道:“陈远你这臭小子,莫不是昨夜北风吹来了甚么仙药,被你偷吃了罢,怎地一夜之间,内力突然大涨?”
李进正练到养吾剑法,见状笑道:“来得好!”不退不避,右腕一振,剑锋上转,绕身疾舞,正是养吾剑法有名的守招“君子不易”。
陈远吃完时,人渐多,声渐喧,拉上李进交了餐具,不管他大呼小叫,快步上峰。
说完也不待二人回答,转身而去。
陈远听着师兄弟们的喧哗,脚步不停,心中沉思。
李进道:“不错,同门对练终不是生死实战,算不得真的。只是凭我们现下这功夫,到江湖上只是白白送人头罢了。还是老实练功的好,嘿,我李大侠苦练几十年,一出山定然天下无敌!”
陈远正欲乘机奚落他几句,却听旁边一人冷笑道:“似这般练剑,便是赢了也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向中心走去,此时剑音带中已约有七八十人,大都聚在中央,正是晨练快开始了。
专注的时光总是很快,除了几个师兄过了说了一番话外,别无他事。不觉间日至正中,李进钻了出来,叫上陈远,下不语堂用了午饭,咬牙回屋练气去了。陈远返身上山,越过剑音带,展开金雁功,上树在密林中东绕西折,来到一片小湖前。
此时天色微明,晨光熹微,满地雪色,甚是可爱,陈远走在后头,看着前面人群中唾沫横飞的李进,微微一笑,暂将心事抛开,默听踩雪之音。
此时天光渐明,两人展开身法,踏雪向上。华山险奇,奈何两人入门已六七年,这条路早不知走了多少次,当真是熟极而流,几乎闭着眼也无妨,一路时闻猿啼兽吼,震的道旁松衫林木上积雪簌簌而落,又惊起寒鸦,惹的李进大呼小叫,平添几分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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