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老子救了他们，他们不感恩也就罢了，还如此对待老子！老子又没错，凭什么要向这些不知恩、不守诺的人低头！老子不甘心啊——但又能怎么样？形势永远比人强！选择倔强下去，手指一根根被剁掉还是选择低头服软？

牧海不动声色的用脚踩着草地上的斑斑血迹，他脸上在笑，心中却在滴血——血债，唯有血才能偿还！xh211

三个匪徒没想到还有这般波折，此时听来都是倒吸冷气，后怕不已。匪徒看了牧海一眼，不由暗道这小子小小年纪，胆子倒是大得很。

这一咳非同小可，一直咳到脸色通红，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才止住。牧海眼冒金星，口中粗喘，蓦然发现面前的青草地上竟然有了点点血迹！

“不然，你们哪有命在？说起来我这个主意拙劣的很，随便一个村民有胆都能拆穿我。嘿嘿，那个黄脸蠢货黄老幺就差点破坏了老子的计划，幸好那官儿一心只想保住官帽，不愿多生是非。否则，只要黄老幺一开口，真相大白，咱们都要一起完蛋。”牧海看着四周飞速倒退的树影，语气中颇有自豪之意。

牧海双拳紧握，指甲把手掌都掐出了血，终于在周业下定决心之前，哽咽道：“我……我叫牧海，放牧的牧，大海的海。”

面前摆着两条路，但其实只有一种选择。也许这就是身处低位的人最可怜之处，永远都是被别人决定着命运。

牧海挣扎的厉害，周业怕他摔下马出什么不测，勒住马匹，腾出双手来一边整治牧海，一边满脸戏虐道：“你说不说？”

“哈哈——”匪徒被骂也不生气，大笑道，“我也是疑惑的很，你为何提醒我们索要马匹。当然，你不提醒我们也不会忘的。”

牧海沉默不语，低头擦着眼泪，突然感到喉中腥甜，不由自主的弯腰咳嗽。

“哼，老先生教了一辈子书，人品没的说，但运气却差的很，没有一个徒弟是做官的。你说老子帮了你们什么忙？”牧海冷笑道。

“啊，啊！老子说你大爷……”牧海破口怒骂。牧海对三人有活命之恩，却遭受如此待遇，早已满心委屈、愤懑。

周业三人冷眼看着萎顿在地上的牧海，没人怜惜这个十七岁少年尊严遭到践踏所承受的痛楚。他们早已是杀人如麻、心如铁石之辈，若是牧海仍不服软，顺手除掉他是必然之举。

牧海从地上坐起，双肩火辣辣的炙痛，牙呲目裂的瞪了一眼周业。但想到手指都被剁掉、两只手光秃秃的情形，心中又怕又恨，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子若是倔强下去只怕要真的玩完了，还是服个软吧——但服了软，老子苦苦维系的尊严就要荡然无存了。

牧海缓缓从地上爬起来，肩膀的剧痛恍若不觉，这一口血咳出来，他的胸口顺畅了许多。牧海面对周业三人，脸上挤出了难看的笑容。

周业笑道：“是么？你逼我动手么？”

周业他们三人也许不会懂，尊严对于牧海这个从小忍饥挨饿、孤苦伶仃、遭尽白眼却依旧硬如顽石的少年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折腾了一阵，周业牵动了身上伤口，吃痛之下也动了肝火，放开了钳制牧海的双手，一把将他从马上推下，冷冷道：“你小子硬的可以啊。我再问你一遍，你说，还是不说？哼，从现在起，我每多问一遍就剁你一根手指头，要是问了十遍你还不说，那就让你变个秃爪太监。看看谁硬得过谁！”

“啊——老子是跟你开了个玩笑！我是为了救先生，跟你们无关。喂，你们不能说话不算数，放老子回去吧。”牧海苦苦哀求道。

“老子叫——啊——痛，放手，王八蛋。”牧海正要随便起个占他们便宜的名字，肩锁骨忽然被周业重重捏了一下，吃痛惊呼。

大丈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

牧海想起老先生经常教育自己的话，心中不禁自嘲，自己苦苦坚守尊严也许还是因为摆脱不了老头子的影响吧。

“哦，这么说还有其他忙了。”匪徒加鞭催马，饶有兴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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