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到外头,王婆蹑手蹑脚,将一包表面一模一样的药包,与潘金莲的药包掉换,又不动声色地忙里忙外,招呼刚出来要喝茶的街坊。正在王婆茶铺饮茶的梁文真与何九叔,将这一幕看个一清二楚。“梁大官人,王婆换药却是何故?”何九叔缓步走过来,一脸不解,轻声问道。“我也不明白。”梁文真道。哼哼,西门庆与王婆做的手脚,也太拙劣了罢。梁文真暗笑。
王婆引领潘金莲入内,潘金莲将药包随手放在靠内的一张桌上,她心中焦急,竟不曾注意到正在茶馆一角饮茶的梁文真。梁文真扫视茶铺一圈,有早起的三五个街坊邻居正闲坐饮茶,其中一个叫何九叔的,坐在相隔两张桌子的那一边,手里端一个茶碗。
上回说到,武大郎被西门庆飞踹一脚,身受重伤,郓哥请人抬回武大郎家中。潘金莲悉心照料武大郎,请来大夫诊治,抓药疗伤。潘金莲要郓哥转告梁文真,武大郎被人踢伤之事,郓哥应承。西门庆担心武大郎抵受自己一脚,到王婆茶铺与王婆相商。王婆提议西门庆向武大郎认错,赔偿汤药费,事情可了,否则要招惹到武松报复。西门庆不愿意丢掉面子,更想一石二鸟,一不做二不休,谋害武大郎后霸占潘金莲,要王婆配合。王婆在西门庆软硬兼施下,答应下手。善恶一念之间,西门庆与王婆丧尽天良,必然遗臭万年。
郓哥遵从潘金莲的嘱托,前往梁文真的新宅子处传话。其时,许凡蒋兆杨旬韦宁等,带领木工泥水工等一批人,没日没夜进行新宅的扩建,如今已初具规模。时已傍晚,梁文真与大伙坐在工地歇息,有人提议让梁东家表演拳脚,众人附和。“梁哥拳脚功夫了得,快如闪电,可不是盖的。”有的道。“咏春功夫,天下无双,快让我等见识见识。”又有的道。
终究还是不能挽回武大郎的性命,梁文真意兴阑珊,再无心思,理会西门庆王婆二人毁尸灭迹的勾当,反正有武松会收拾他们。但如何才能救下潘金莲,却须面对。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打定主意,誓要将武大郎从鬼门关前拉回来。梁文真心里一阵盘算,呆呆出神半晌,郓哥一旁暗自纳闷。“梁大官人,你倒是说句话,我好向武大嫂回话。”郓哥道。“走,有大事即将发生,你的消息来得十分及时,快,再晚怕大郎有难。”梁文真拉上郓哥便向外走。“唉,慢点。”紧跟梁文真的郓哥心下颇为奇怪,这个梁大官人好似能掐会算的神仙,自己只是告知他武大郎受伤之事,他却知晓后面要发生甚么。
那木板厚三寸有余,两尺见方,是一块坚实的整料。郓哥看见,不知梁文真要搞甚么名堂,正自纳闷。梁文真立于木板前两尺外站定,右脚微迈出一步,身子下沉,架实马步,右手前伸到木板前五寸处。突然,梁文真猛吸一口气,大喝一声,力从腰发,右手闪电一般戳向木板,只听砰的一声,木板碎裂,木片四散。众人一时看得目瞪口呆。
不好,武大郎要糟!梁文真来不及多想,使出轻功,飞檐走壁,火速往武大郎家跑去。行至武大郎家门口,不管不顾,踢开小院大门,几步跑到屋门前。“武大哥,武大嫂。”梁文真呼唤道。潘金莲闻声打开门,见是梁文真,吃了一惊。“武大嫂,武大哥的药,吃不得。”梁文真焦急道。“为何吃不得?”潘金莲一脸疑惑,问道。
“你买的药,已被王婆掉包,里面有毒!”梁文真道,“我与何九叔亲见王婆将药掉包,本欲叫住你,无奈被西门庆埋伏好的打手缠住。”潘金莲一听,脸色大变,回身跌跌撞撞往里屋走,口中喊道:“大郎,大郎。”上楼行至床前,潘金莲扑在武大郎身上,恸哭出声。梁文真随后也上到楼房,心知武大郎已经服下毒ll药,回天乏术,呆立一旁。
开两朵,各表一枝。却说潘金莲在病床前照顾武大郎,尽心尽力,彻夜难眠。困极倦极之时,便打一个盹。此刻,天色微明,已经鸡叫三遍。潘金莲赶忙起来,熬好清粥,一勺一勺吹凉,喂与武大郎。武大郎吃完粥,潘金莲道:“大郎可好些么?”
不行,梁文真虽然潜意识里并不在意武大死活,甚至愿意武大照旧死去,好成全自己与潘金莲的双宿双栖,抵死缠ll绵,可良心又不断告知他,武大郎忠厚老实之人,自己既然可以改变潘金莲的命运,却为何不能改变武大的呢?即便天不遂人愿,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自己不加以拦阻,首先过不去自己良心这道坎。
梁文真行出门口,正要向武大郎家走去,三个大汉已经是一拥而上。见来者不善,梁文真使出咏春拳,以一敌三,游刃有余。“哪里来的泼皮,竟要找死。”梁文真骂道。“休要与他客气,最好结果掉他,以免再生事端。如今他与许捕头交恶,无人与他撑腰。”近处的一个汉子道。梁文真一听,分明是西门庆的声音。
“寿衣的领子已经改好,干娘自去看,奴家须回家服侍大郎。”不多时,潘金莲出来对王婆道。拿过药包,潘金莲匆匆而去。武大郎的性命,便着落在这包药上,梁文真放下茶碗,扔一枚铜板在桌上,快步跟去。必须阻止这一场谋杀,否则自己便如傻瓜一般,眼睁睁看西门庆王婆得逞,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上。梁文真刚欲呼喊潘金莲,潘金莲却已转过屋角,不见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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