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文真匆匆赶来,许苗茵正背了他而站立。听得许苗茵正吟诵的,是宋朝词人晏殊的《浣溪沙》,于是接了上去:“无可奈何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小园香径独徘徊。”
关于上次的生产被人破坏,以及玻璃厂上诸事,许小姐细细询问了一番,梁文真一一作答。“奴家知梁公子大才,不知可否即兴赋诗一首?”许苗茵问罢俗事,因平日钟情琴棋书画,不觉便要谈词论诗。“这个。”梁文真顿时犯了难。“莫非公子不肯赏脸?”许苗茵有丝失望道。
疏星点点,暗月无痕。四下蛙声此起彼伏,似在抱怨诅咒这闷热的天气;不知名儿的虫子高唱低吟,诉说着数不尽的幽怨。万家灯火稀稀朗,无名黑影丛丛生。蒋兆、钱奇、周匡受了许良差遣,都躲在黑影里,看着四下的动静。
此刻的梁文真,自来到大宋,前路不定,孤单寂寞,多么希望有个佳人相伴,宽慰心怀,却奈何毫无根基,穷途末路,身如浮萍,不敢心热。
许苗茵小姐听得玻璃几乎已大功告成,心里自然是大喜。那文采斐然,手段神奇的少年郎梁文真,终于可以留在府上,站稳脚跟了。有念及此,拿出上次梁文真题诗扇面,细细观摩。他来自海外,已听闻曾描述过许多海外神奇之物,不如与他见一面,问点有趣之事。许苗茵如此思量,便写了一张约会字条,命夏荷交与梁公子。
梁文真心想,自己对诗词歌赋,几乎一窍不通,如何即兴?幸而可借北宋之后的作品,搪塞了去。若要跟我品评,高考前倒是学了不少诗歌的鉴赏。晓得的倒可以直接道来,一知半解的便要套话敷衍。思虑至此,梁文真背起手来,踱起方步,仿佛边酝酿边脱口而出:
当梁文真读到许家大小姐的约会字条时,心中不由得暗喜。但那一丝喜悦,很快便化为一丝落寞。梁文真心下暗忖,若邀约之人是潘金莲,那该有多好。或许潘金莲在历史上真有其人,也是说不定的。历史与小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都被时光掩盖了去,或有朝一日,与她有缘相见呢。梁文真冥思之中,竟有些痴了。
许苗茵闻声,惊了一下,迅捷转身,道:“梁公子,你来了。”面泛红光,眼带羞涩。梁文真赶忙作揖,应了声“正是在下”。“梁公子文采出众,上次那阙永遇乐,真是令人叫绝。”许小姐大户人家闺女,倒不扭捏,一来便赞叹道。
钱奇、周匡闻声而动,一起追赶。距离渐近,慌乱中,黑影窜入附近的树林当中,不见了。最后一个黑影在遁入树林之前,被灌木树枝扯挂了一下,慢了一慢。
许苗茵抿嘴而笑,心道,这个梁文真潇洒俊朗,此刻只顾自己感怀,并不把我许家大小姐当一回事,不肯发挥文才。或者越是有才之人,越是恃才傲物,心高气傲。许苗茵偷偷瞄了一眼梁文真,这般男儿郎身材挺拔,文才能力出色,正是女子所慕的那般汉子,若真能做自家的佳偶,相伴一世,岂不美满。许大小姐那番小女子人家的心思,渐渐泛开,越扯越远,剪不断理还乱。
“太公,赵某不才。让那贼人跑了,只拾得此物,应是那贼人所有。”蒋兆向许太公禀报,将拾获的佩玉递与许太公。许太公端详一阵,道:“由他去吧!以后定要严加防范。”众人应和,梁文真道:“防范是要防范,但一日不抓住那伙恶贼,便叫人一日不得安心!”众人听闻,深以为然,各个眉头微皱,却不言语。
脱模过程中,各种情况皆有。陷在模具里取不出的,取出的时候破裂的,有不少星星点点小泡泡的,各种歪瓜裂枣,丑态百出;但也有半数以上成器的,晶莹透明,精致典雅。完整无缺的,工人按照梁文真的吩咐,拿到一个烤炉中再进行多次冷却后热烤,温度由高而低,消除玻璃中的应力,才不至于太过容易裂碎。
“好词!”许苗茵听后,赞叹不已,细细品味一番,又道:“真乃好词,但此词并不应此景,可否来阙应景的,梁公子?”梁文真长叹一口气,道:“不应此景,正应此情啊!”
“要不以此物为证,报到衙门里去?”许良略一沉思道。“我们虽握有此物,但何以说明有此玉之人,便是专门来破坏之人?如何断定这失玉之人,便是上次令我等蒙受损失之人?损人钱财无有证据,害人性命也不曾有,奈他何?官差何以听信我辈之言立案拿人?”梁文真分析道。众人听后,连连点头,并无更好办法。遂由许太公收起那件玉佩,吩咐大家只消严加防范,这事儿就此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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