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天,天天如此!
这是外面的那个大轱辘拉动吊索的声音。沐婉儿咬咬牙,在背后的木刑桩上颤微微刻下浅浅的一横:一天过去了,新的一天开始。
从那厮哼哼唧唧的咒骂中,沐婉儿方才得知:那鞭子沾的水里溶有“仙药”。那“仙药”能护着她一口气不断。所以,哪怕她被打得皮开肉绽,血沫四溅,身上没有一指好皮,疼得死去活来,也死不了!
沐婉儿只觉得眼前一,贴在额头上的那道黄纸符便灰飞烟灭。她顿时呆了——要知道这五十天来,那道符就跟长在她额头上一样,想尽了办法,也没能弄掉它。
与此同时,道士哼了哼,一个巴掌化作磨盘大,有如老鹰抓小鸡般,向沐婉儿的头顶笼盖去:“这全是你自找的。”
道士闻声,色大变,暗叫“不好”。只见他反手一挥袖。立时袖底风起,身子紧绷,宛若一只离弦的箭迅速向后倒掠而去。
“是是是。”身为首辅长公子,那厮被骂作“蠢物”也不见恼,反而脑门上冷汗连连,不住的哈腰点头。神情比沐婉儿有生以来见过的最狗腿的奴才还要奴颜婢膝。
“刁妇,如此一来,道爷便只能对你搜魂了。”道士抬手轻挥袍袖。
也许这便是自己的报应吧。只要一想自己以前仗着空间的做下的那些恶,沐婉儿便是悔断了肠子:早知今日,何苦要争要斗?
接着,被一大桶冷水泼醒。刑逼继续。
道士在她面前站定,斜着眼斥道:“没用的蠢物,居然连区区一个刁妇都奈何不了!”
沐婉儿最初是想咬舌自尽的——死也不能如了那厮的意!然而,她很快就发现这已经是一种奢望——她似乎早被灌了什么药,身子整个儿跟泡发了的面条一般,绵软无力。
“想死?”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那厮狞笑着哼哼,“贱人!交出芥子空间,小爷就赏你一死!”
要知道费尽心思争来的“良人”是这样一个恶鬼,苦心孤诣斗来的是此般境地,她定会早早的、远远的避开了去——有空间里的那三分良田在,无论身处何地,都饿不死她呀。
按下心中的惧意,沐婉儿飞快的瞄了一眼那厮缠在手腕上的鞭子。那根三角鞭油黑发亮、足有婴儿手臂粗的。这样的鞭子!她怕是扛不上三两鞭!哈哈,这样更好,早死早超生!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沐婉儿当然是没回过神来。她最后的意识是:自己身上迸出的一道雪亮的光圈。这光圈太眩目……
今天……定是不能善了。沐婉儿居然松了一口气:一切总算要结束了。
加上这一横,木桩上刚好凑齐十个“正”字。这意味着,她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牢已经被关了整整五十天。
接着,她的“良人”举着手把斯斯然而至:“沐氏,交出芥子空间来!”
粗石板吊起,下一刻地牢壁上的两个大黑铁碗油灯被先后点燃。火舌伴着黑烟腾起,“噌”的一下,将整个地牢照得通亮。
没有歇斯底里的咒骂,没有呼啸的鞭子,那厮的声音谄媚的都能捏出水来。沐婉儿意外极了。她费力的抬起头,眯缝着眼睛看过去。
不出意料,那人怒极,迎接她的又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鞭子……直至那人累得气喘跟只死狗般,再也挥不鞭子,一天的刑罚才算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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