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罗一贯靠坐在杨鹤身上,满身血污,张明先急声问道:“大帅怎么了?”
黑云鹤深深地看了杨鹤一眼,点点头,接过印信,随即出门唤来一名亲信,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把印信交给那人。
杨鹤回想那四名士兵说过的话,不由默默点了点头。
说完,将罗一贯慢慢放下,然后迅速起身,在附近找了具尸体,将衣服剥下来,然后快步回来,让士兵把罗一贯扶起,将衣服放在罗一贯身后。
罗一贯看着杨鹤笑道:“小子,懂得挺多啊!我看那些郎中都没有你明白。”
杨鹤疾步上前,扶起罗一贯:“罗将军,你怎样?”
想及罗一贯说被人射了一箭,杨鹤急忙检查罗一贯的胸口,却见罗一贯的胸口处露出一截箭杆。
待士兵离去,张明先又道:“兄弟,要酒和针线做什么用。”
烧匕首的时候,杨鹤看着罗一贯笑道:“罗将军,要不你喝一碗?最好是喝迷糊一点。”
这时不用杨鹤吩咐,几名士兵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罗一贯瞪着杨鹤看了一会儿,张开嘴慢慢把碗里的酒喝干。
杨鹤摇摇头,端着酒碗递到罗一贯嘴边:“喝一碗吧。”
那士兵喏喏了一会儿道:“要是有人阻拦,那自然是一顿大耳光抽过去。”
见到罗一贯,杨鹤不由大吃一惊,只见罗一贯靠坐在地上,胸口满是血污。
骂完,张明先转头对杨鹤道:“兄弟,你想啊,那四个混蛋既然已经杀人了,肯定不在乎多杀一个,可他们只是拉扯那妇人,这说明那妇人肯定相当漂亮,他们连这个妇人也不想放过。”
前些日子,柳大人得知建虏大举进兵的消息之后,到西兴堡巡视布防。现在三岔河防线失守,柳大人怕是已遭不测。做哥哥的虽然跟柳大人不熟,但是柳大人临危赴难,这等豪气便是我等武人亦有所不及,做哥哥的对他是十分佩服的。”
“酒?针线?干什么用?”张明先疑惑道。
见几名士兵上来便要拉扯罗一贯的手脚,杨鹤皱了皱眉:“别这么抬,那不扯着伤口了么?你们等着。”
外间正在生火烧水的杨鹤听了,起身走过来,冲二人抱了抱拳道:“黑将军,张大哥,大帅的伤我来治。”
那士兵没想到张明先竟然问他会怎么办,吓了一跳,急忙摇头道:“大人,小人可从来没干过这样的事。”
见杨鹤不语,张明先轻轻拍了拍杨鹤的肩头:“兄弟,你救的那母女俩应该是分巡辽海东宁兵备道柳大人的家眷。
随即听到一人大声喝道:“堵住城门,堵住城门,莫让他们跑了。”
黑云鹤和张明先闻言大喜,齐声问道:“你会治伤?”
罗一贯轻叹一声:“想来没那么容易找到,辛苦你了。”
张明先嘴里叫着,脚步不停,很快来到城门处,然后吩咐部下围剿残余叛军。
杨鹤刚想说那也未必,猛然心中一动,看着张明先笑道:“大哥,你是不是认识那母女二人。”
刚把罗一贯安顿好,黑云鹤闻讯赶来。
“跑了几十个,剩下的都擒住了。”杨鹤道。
刚跑几步,忽见十余匹战马沿着城墙飞快地冲向城门,正在厮杀的士兵见了慌忙避让,有躲避不及的当即被马匹撞到。趁城门处一片混乱,这十余骑向城外疾驰而去,随后又有数十人抓住这个空档跑出城外。
看到张明先,黑云鹤急声问道:“大帅怎么样?”
待水烧开,杨鹤找来一个铜盆,把水倒进盆内,又撕了一块布扔进盆中,然后端着盆来到里间。
刚到城东,便听城门处传来激烈地厮杀声,其间不时有人惨呼。
黑云鹤忙道:“那你赶紧给大帅治伤,孙得功逃了出去,定然会给建虏报信,建虏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过来。大帅不在,我等无法定夺。”
不过看张明先的反应,杨鹤心中更加笃定,张明先肯定是知道这户人家,而且对那户人家很尊重,不然的话,以张明先这种大老粗不会反应这么强烈。
张明先摇摇头,叹了口气道:“伤得挺重,胸口的箭还没取出来。”
杨鹤点点头,抽出匕首,割开罗一贯胸口的衣服,然后从水盆里把布捞出来,慢慢擦拭箭杆的周围。
杨鹤也没想到黑云鹤如此痛快,看着黑云鹤的背影怔了一会儿,才回到外间继续烧水。
随即转头对身后的士兵道:“快把大帅抬到屋子里去。”
远处张明先听了,循声快步跑来。
张明先闻言笑道:“孙得功这狗贼投敌叛乱,可不能让他跑了。李兄,你在这里守着,我带人去东门助战。”
说着杨鹤从怀里取出罗一贯的印信交给黑云鹤道:“黑将军,事不宜迟,请马上派得力之人给熊经略送信。”
寻了多时,终于在城墙边发现罗一贯。
杨鹤闻言默默点了点头。
“你娘的,老子就是打个比方,又没说你干过。你就说,要是换成你,你会怎样做。”张明先骂道。
罗**:“一时大意,被孙得功那狗贼射了一箭。”
转头冲黑云鹤抱了抱拳道:“黑将军,现在当务之急是迅速整顿城防,然后马上派人给熊经略报信,让他赶紧收拢残兵,驰援广宁。”
杨鹤点点头:“黑将军莫急,我马上就给罗将军治伤,只是能不能派人找些酒来?嗯……还有针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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