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文丑还欲说什么忽得想起一事不由道:“秦君,那林青案定下了没?”
“文君才智,乡民之幸啊!”王冲忙拱手恭维道。
文丑站立在院门口,望着渐行渐远的秦章,兼之此时天未大亮,晨曦在东方展开,映衬出远处山岱朦胧神圣,近处田园生机盎然。乡市静默,乡亭诸多里落杂布田野间,偶有鸡鸣犬吠的声音从其中遥遥传出,没有喧闹,给人静怡的感觉。院舍前的管道上再没了行人,向南北延伸,望不到尽头,仿似一条黄带,将大地分成两半。不由又是一阵慨叹。
乡里的官舍,分为两个部分,前边是官寺,后边是官舍,中间以墙隔开,有门相通。官寺用来办公,乡有秩、乡佐、佐史小吏平时都在那里处理公务。官舍用来居住,分为两区,都是独立的院子,两下相邻,左边住的是乡佐、佐史,右边为乡有秩起居之所。有的官舍也会专门为游徼腾出一处住处,如沙河乡就是如此。
“秦君这是急于上任否?却是将沙河乡这摊事都留给小子来做了!”文丑不由调笑道。
此三员,特别是乡三老,因为其在乡中走着如此卓然的地位,是故其对乡民黔首而言有着很强的号召力,也正是因此,上到郡守县令,下至蔷夫里长,每有新来上任者,大多数都会在第一时间与他们见面,一来表示谦逊知礼,尊敬父老;二来,比如郡守县令也可借此询问当地的风情习俗,百姓疾苦等,以便下一步的施政方针的制定。
“我欲先去寻访其家,他们均为乡里而伤、而亡,他们的家人理应得道我们的关怀!”文丑肃然说到。
前院鸡鸣,已是东方欲白。
秦章正欲向文丑提出此事,却是文丑先他一步提到,自是大喜。欢愉道:“如此就劳烦文君了。日后吾居县里,君宰乡中,若有是非,尽管来找吾就是了!”
“这个确实在我这里,不知文君缘何有此一问?”王冲恭瑾道。
公元二世纪的冀州,空气清凉,浸人肺腑。他穿着袍衣,站在树下,伸了个懒腰。
乡三老,乃是一乡民众的精神领袖。“举民年五十以上,有修行,能率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三老虽然是由民举产生的,不能算为国家官吏,但却有官印,并且用的是正方印,规格比有秩还高。有秩用的也才不过是半通印而已。
郡守县令的职位高,还可以召见,蔷夫里长就不行了,其职位低下,而且平时的工作更是需要多多仰仗乡三老的配合,往往就会亲自上门拜访。
晨光的威势渐渐强了起来,只见挂在天边的月弦,先是变成淡淡的一抹,继而消失不见。东方更是云霞灿烂,光芒四射,一轮充满朝气的旭日跃出了地面,给山林、给田野、给整个大地都染上了红彤彤的色彩。
“哦,是王君啊,初得官任,不免兴奋些,倒是教王君见笑了,嘿嘿。”文丑转身见一身长七尺,着儒士长袍,脸型颇显方长,约四旬有余之人,嘿嘿笑道。
“哦,我倒是想起一件事来,这次为抵御黑山军贼寇而伤亡的乡民名录可是在你这里?”文丑转念一想,沉声问道。
“哈哈,话不多说,吾这就去了,县君早有征召,已耽误了一日,还是早去为好,不可太过违逆了县君。”秦章边将马匹从马廄内牵出,边向文丑解释道。
他看着睡熟了的杜宜,也不打算将其喊醒,而是蹑手蹑脚打开房门,踱步到院内。
“郡中购赏到来时,吾自会遣人为君送去!”文丑忽得想到,此次嘉奖并未完全,是故有此一说。
“哦,如此啊!”文丑想到林节之猛又是一阵感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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