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已经失去了力气,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不得不闭上眼睛。他已经开始模糊的意识明白,自己快要死了。穿越漫长的沙漠,没有任何经验,只能根据每天太阳的方向胡乱前行。躲过一次次沙暴,度过每一个寒冷的夜晚。终于耗尽了他的生命。
“扑腾”一声,骆驼在被射线照射上的一瞬间,炽热的高温刺激神经,四蹄本能极速超前一奔,伴随着一声凄凉高亢的哀鸣。轰然中被点燃成了一个火球。
巴别塔并非一座神奇的高塔,而是由数不清的巫师塔共同构成的一个巫师塔群落。坐落在无尽黄沙中的炼狱裂缝附近,无数年来为人类镇守着和炼狱世间联通的界门。
并非这片沙漠太过危险,只是能被正式巫师看中的几率几乎为零。这些怀揣梦想的青年要么老死在塔外,要么带着一身疲惫离开返乡。
他的意识彻底恢复,他明白,在这最后的一刻他本能的完成了一次真灵奉献。虽然他一直以来无法解释真灵奉献的原理,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一名正式巫师。
如果有人从外界看来,冥想的时候,巴林整个人明显比周边暗淡,不是光波波长变化导致的颜色变化,而是光照强度的降低。
随后他猛然睁开眼睛站起身来,在漫天黄沙中发出疯狂般的大笑。他笑的如此歇斯底里。
这一悖论的提出,无疑是给现有集合论巨大的冲击,同时也是对现有数学基础理论的冲击。如果想要解决这个悖论,只能放弃逻辑,因为无论怎样都违背逻辑。所以他大胆的提出一个新的猜想,数学并非基于逻辑而是基于符号。
他将这个问题称为理发师悖论,他提出一个问题让人来解答。假设小镇上一名理发师宣称自己只给且必须给不为自己理发的人理发,那么他是否应该给自己理发?
长期的数学研究让巴林年纪轻轻的便患上了颈椎病,随着年龄的增长,长期压迫神经的颈椎让巴林常常感到头晕目眩,恶心反胃。
十年的学习生涯中,巴林提出过很多奇奇怪怪让人听不懂的观点。其中关于巫术来源的问题,他提出过很多假说可也都被他自己推翻了。
他的老师一度认为这个不学无术的孩子已经疯了。超自然的力量怎么可能通过随意的一次定义就莫名奇妙的获得?这根本就是好逸恶劳,懒惰的表现。
在十年的学习生涯中,他只学会了一个巫术,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可以使用的巫术,光照术。所以即便他经常提出一些似乎非常深奥的观点,可对于别人而言,巴林就是一个只会使用光照术的蠢货,而且还是一名好高鹜远的蠢货。
这一次,他的目标不再是那座名为星辰海的城市,而是土黄色房屋群包围中的塔群,巴别塔。
这在微观巫术研究中又被称为态叠加原理。
而对于本质上便是有悖逻辑的巫术来说,本身便是一个变种的理发师悖论。人体自身来自于大自然,生活在宇宙中,必须符合宇宙的基本逻辑,因此人体的状态必须是符合当前自然规律的表态。可巫术恰恰又是人体超自然的表态。同一个载体两个截然不同,违背逻辑关系的表态同时存在。
两者触碰在一起,无法描述的感觉袭来。似乎是意识中的一声巨响,似乎是意识中的一阵强光,似乎是意识中的一阵呢喃。他无法确定整个过程发生的方式,唯一只能确定的是。在触碰的一瞬间,他和这个符号融为了一体。他就是太阳的延伸。
老师死后,巴林失去了继续待在集体使用的简易巫师塔中,跟这样一群他认为的凡夫俗子继续生活。于是他决定启程前往巫师圣地之一的巴别塔。
他缓缓直起身子,闭目冥想。他要确定一个猜想。
他的意识开始沉沦,没有任何征兆的来到一个莫名的空间。许许多多各式各样的符号在他意识空间中漂浮。这一刻,他的意识清晰起来。他不知道究竟是临死前的幻觉还是别的什么奇异巫师事件。但他可以清楚的确定,这里的每一个符号都是自己曾经定义出来妄图揭开巫术本源面纱的符号。
远远的,嘴唇已经干裂,双眼黑青,严重缺水的巴林,看着那土黄色的一片片低矮的房屋。点点零星的绿意点缀,那就是星辰海,他的目的地。
是的,如果非要解释的话,他只能说真灵奉献并非必须奉献给自然界,也可以奉献给某个定义的符号。他不知道两者今后会有怎样的不同。但本质上已经截然不同。
许多前来追逐梦想的青年,他们在巴别塔范围外定居,繁衍。渐渐的,一个名为星辰海的城市在漫天黄沙中兴起。
微微踹息声中,巴林感到又一阵头晕目眩。但他并未倒下,而是迈动步伐,越过依然散发着高温的焦炭尸体,朝着他的目标前进。
所以学习巫术十年来,他依然只是一名学徒。没有开启自身的巫师之心便永远成为不了真正的巫师。直到三个月前,他的老师在又一次尝试开启巫师之心的过程中去世了。
于是从学习巫术的第一天起他便没有按照老师提供的路线行走,而是开始思考起只有最顶级巫师才会思考的问题,巫术究竟来自于那里。
无尽的黄沙在炽热的太阳照耀下,将空气扭曲蒸腾。巴林骑在一匹骆驼上,炎热的高温炙烤着这名从小在河边长大的小伙子,有些无精打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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