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就凭咱们的俸银,一辈子也去不了几趟翠云楼。”
夫妇的哭闹叫沈老爷子心中一凉,不免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不过这个时候沈老爷子到底还是从商场中摸爬滚打出来了,在经历的初时的惊慌后,还是保持住了一家之主的气度,细心问起情况来。
自从商铁在定马县做捕快后,定马巡检司就成了衙门里的第一优差,尤其是跟在商铁身边办事的,碰到沈听多少都会拿到一些红,这次听到沈听要请他们去喝酒,还是在定马数一数二的青楼翠云楼请,哪里还耐得住,听商铁有推脱的意思,也都在一旁鼓噪着道:“铁头儿,这般天天巡街也不见几个案子,净是张家偷了李家的瓜,王家打了赵家娃的琐碎事,沈园的案子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查清的,难得碰到听少游兴高,咱们就陪大少爷去一趟吧。”
商铁笑道:“以我看听少琴艺还在戴小烟之上,又是国舅解元公,风流倜傥,那戴小烟若听你约见,肯定马上开门相迎。”
“商大哥,你上次和郭知县来这品竹楼里,也没有见到戴小烟吗?”一场演出戴小烟根本没有露面,确实叫沈听不怎么甘心,拥有绝华的才艺,尤其是声音这么出众的女子,更是揪起了他好奇的心。
“没有,那戴小烟自进入翠云楼后,就不曾露过面,听说在凤兰的时候要见这位不但要不菲的银两,还有看她高不高兴,魁嘛,越是清高越是能引得男人使银子。”听到沈听的提问,商铁摇摇头回答道。
“老爷,少爷目下尚在品竹楼,陪同的是商巡检和一众捕快,翠云楼的账单已经过来了,请您老过目。”
“琴歌双绝奏,凤兰戴小烟,赏!”未见到真人,失望归失望,赏赐上沈听从来不吝啬,一块分量十足的银锭被随从沈贵抛在来请赏堂倌的托盘里,直砸的那托盘猛的一沉。堂倌见惯了沈听的阔绰,高叫了一声“谢听少赏”后,就沿着品竹楼转了一圈,一会儿的功夫,那托盘就被银两铜钱填满了。戴小烟的表演的确是一场听觉盛宴,就连靠月俸吃饭的捕快们,也都抛出了身上的铜钱。
沈祥还未来得及训斥,家丁报告的消息,即便避暑阁内的凉意也无法压住两个人的惊恐,从敞开的大门吹进来的热风,更是吹的沈老爷子气血上涌,差点昏厥过去。
沈老爷子娶了五位妻妾,却生了四个女儿,年过半百才因服用入云别院的灵药诞下沈听这么一个麟儿,又这么聪明伶俐,自小就溺爱非常,生怕他受一点委屈,现在新皇登基,大女儿一跃成为皇贵妃。而沈听未及弱冠就已经顶着举人头衔,人有才、家中有钱、朝中有人,仕途上是一片康庄大道,即便在外面做成什么出格的事,沈老爷也是一笑而过。
主仆两人正在说着沈听的趣事,一个家丁却撞开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回老爷,大少爷在翠云楼听曲,突然就昏过去了,同行的商巡检已经把少爷送了回来,府里的大夫已经过去了。”
沈听同样笑道:“商大哥却是忘说了一项,我还是定马巡检司副巡检,见她戴小烟还需要约见?少爷我使了这么多银两,她连个面都不漏,太看不起人,我这就和大哥带人去查她的关防路引,顺便瞧瞧这戴小烟是怎么模样!”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叮咚”之音响满全场,一切杂乱的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就连听商铁说街坊巷闻的沈听也被这声响拉走了思维。
“那你傻跪在这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带我过去?”沈老爷子着急的一脚把那家丁跺翻在地,抬步就迈出了避暑阁,两名入云修士也立即跟了上去。
知道沈听借由差路引是假,看戴小烟是真,商铁摆摆手道:“我已有家世,闯女人闺房不太方便,你自己去吧。”
由于京城名妓戴小烟的到来,品竹楼的坐席可谓是被炒的火热,一般要提前预约个两三天,这还要看你出的什么价钱和什么身份,商铁也是跟着郭知府才得以这么早的听上一出。沈听在这里听曲当然不需要这些繁文末节,家仆一声招呼,翠云楼便一切准备妥当。当沈听带着商铁及一众捕快来到位置最好的二楼时,堂倌们已经在几张空桌子上备好的茶水,摆上了瓜果点心。
沈听捡了一个靠边的位置率先坐下,摘了一颗冰镇葡萄投入嘴中,向下瞅了一眼,边嚼边对商铁说:“下面那位就是戴小烟?”
“大少爷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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