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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2 弘光之乐

马士英阴着脸,他实在不明白皇上到底在玩什么样,按说你想摆脱有名无实的傀儡身份,也得找个像样的吧,就算王岚平真的有些本事,给你这么一弄,立马就让所有的明军将领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你这是想玩死他吗?

弘光帝朱由崧正艰难地从平台上由两名太监扶着往下蹭,由于过于体胖,脸上的肉一笑之下眼睛就剩一条缝了,特别是他肥厚的下巴上的那撮小山羊胡子,笑起来一上一下,跟那年画上的财神爷极为神似,极具喜感。

史可法一拱手,道,“将军好眼力,正是,久仰将军之名,幸会幸会”

王岚平哪能听不出他的话外之意,心中好笑,在朝堂上不便对除皇上之外的人行大礼,便一挺腰杆,朝马士英抱拳,装出一幅十分惊讶和恭敬地表情说,“原来是马首辅,失敬失敬,老军门,末将岂敢忘”

朱由崧看了一眼马士英,眼神似乎没有往日的那种唯唯喏诺的拘束,朱由崧道,“为将之才岂能以一城得失而论之,朕观将军之才,足可与中兴李唐的武进士郭子仪相媲美,来,随朕前来”

马士英心中不悦,皇上想干吗?听这意思好像接王岚平来南京是皇上安排的,这里面的事可微妙得很,难道郑鸿逵与弘光帝站到了一起?郑鸿逵真是个老滑头,明面上不与朝中任何大臣来往,对皇上也是爱搭不理,很有一种听调不听宣的作派,可为何他会突然帮皇上。

王岚平回礼道,“阁老过奖”

不过谁让人姓朱呢,王岚平一拱手,对着朱由崧跪了下去,“末将王岚平参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郑鸿逵点头道,“皇上要见的是你,将你送到这,我就算交完旨了,这就回水师去了,不过,突然有个问题想请教王状元,你前后两番登天子堂,作何感想?”

史可法打心眼里想说几句祝贺大明又添一虎将之类的话,但满朝上下都没人开口,自己现在说这些,实在是有些逢迎溜须之嫌,也就只好观而不语。

朱由崧跑了几步路,连嘘带喘,可这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兴奋劲,颠着肉走了过来,拉着王岚平的胳膊,眉开眼笑,“不必多礼,王将军快快请起,朕与将军神交已久,平日只闻将军之才,今天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年少有为,好一幅儒将风范”

王岚平抱着拳上下打量史可法一番,从这身部堂级的官服看,此人当是六部之一的部堂大人,会是谁呢?看此人一身正气,不卑不亢,眉宇间颇具军旅之风,莫非是兵部尚书史可法?

朝堂上除了弘光帝外还有一人是格外兴奋,这人便是史可法,王岚平是什么人,剿贼前线的将领,这时候皇上召他进京,那很可能是皇上在向百官传递一个政治信号,进攻!封官加爵,让他提领兵马北上平贼,这与史可法的主张不谋而合,所以他高兴。

弘光帝一听王岚平这话,有些不悦,便一指史可法,“王状元可识此人否?”

王岚平步入正殿,见有一身着明黄龙袍的大胖子正咧着嘴朝自己走了过来,马上明白了,此人就是朱由崧,不过这长相和人臣之主的皇帝称号也太不相称了吧,比起他堂弟崇祯可差远了,真是人不貌相,走在大街上这就是一胖子,披上龙袍,还是胖。

王岚平心头一紧,侧目看了他一眼,心道:行呀,够沉得住气呀,憋了一路不吭气,不就是想知道我会不会成为帝党嘛,这我能告诉你嘛。

要说弘光朝新翻修的这皇宫,比起北京的紫禁城来说,那真是小巫见大巫,说是王岚平在大殿外等侯,其实也就在门口的十几级台阶下,王岚平见领路的太监作了个请的手势,忙准备起来,见皇帝也算是个体面的事,不能太随便,由于之前他有过见崇祯皇帝的经验,这礼节和禁忌还是知道些的。

朱由崧拉着王岚平来到朝堂中间,环视一眼百官,朗声一笑,底气十足,好像从这一刻起他变了个人,只听他道,“众位爱卿,大明的江山落到朕身上,自朕监国的那天起,就立下弘愿,一定要光复故土,还于旧都,弘光弘光,时下国家多难之秋,社稷不振,国难思良将,在我朝新立,众将一溃再溃之际,唯有王将军能在怀宁城下扬我军威,力挫顺贼,朕心甚慰”

弘光帝一捏那撮胡须,笑了起来。

王岚平见此,忙和起了稀泥,拱手环视而道,“王岚平见过列位大人,久闻朝中多有贤良,今日一见,果然是满堂忠贤之仕,一堂和气,当日京城巨变时,先帝蒙难,万民有倒悬累卵之危,在此危难时刻,列位大人审时度势,行事雷历风行,奉圣上承以大统,安定民心,再延国祚,此等壮举,末将不及万一,当今圣上雄才大略,列位大人高瞻远瞩,定能助皇上中兴大明,成一代圣主”

朝堂上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众官一会看着马士英一会看着皇上,表情别提有多狼狈。

这时众官见两位当朝大员连皇上都对王岚平恭礼有加,自是不能落后,一齐上前见礼,好一通夸赞,恨不得上去来个拥抱,以视诚心。

弘光帝见此窃以为喜,你们这群人屁大点事就吵个没完,还没事就喜欢拿让朕拿主意,朕拿了主意又不算数,现在好了,朕的耳根安静了,总算是有个共同不讨厌的对象了,全城的老百姓都夸他,朕就不信你们敢和老百姓对着干,弘光帝兴高采烈地转身回到龙椅上,压压手笑道,“王岚平,上前听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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