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叔,是你吗?我听见了,快,快放我出去,我绝对不会告诉我爹的,快点,一会我赏你十两银子”杜宁宁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出来的机会,语气变得很客气。
王岚平听完宁宁的发泄,一改嬉笑的表情,敲了敲门,淡淡地说,“宁宁,我,我要走了,今天来,是和你告别的”
杜明推开窗户,街面上不知何时已经聚满了人,不少人还背着铺盖卷和包袱。
陈四爷说,“这,这不能落个通匪的罪名吧,这可是要砍头的”
王岚平投之一笑,他太了解宁宁了,这辈子就只有她关别人,捉弄下人,欺负她想欺负的任何人,何曾受过这种约束,真是难为她了。
门又从里面被敲打了几下,成了她专用的出气筒,“那,那你为什么不坚持,这说明你诚意不够,你要不想娶我,那为什么你要,要亲我”
王岚平连往后退几步,看样子这门经不住她这样折腾,别倒了给砸着。
“开门,开门,杜叔,李妈,三丫头,给我开门,都死哪去了,放我出去”杜宁宁那野蛮泼辣的声音接踵而至,紧随其后的又是一阵摔瓶敲碗的声音。
“好!”杜明心一横,“既然都听我的,那好,跑是来不及了,看这样子,这城破也就这两天的事,我看不如今天晚上咱把我们府里的家丁护院都集中起来,我看风字营也就剩百八十人,到半夜,咱打开东门,迎顺军入城,再备上点厚礼,大家都出点血,凑凑,只要别抢我们这几家,别人,我们不管,你们看怎么样?”
还没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紧过一声‘噼里啪啦’的动静,这是瓷器之类的东西掉在地上而得的响动。
众人一听立时都是眉头一皱,太冒险了,天知道那些贼兵会不会前脚收了咱的银子,后脚就抢我们。
这话一出赵四爷就成了众失之的,“哟,就你会装菩萨,施舍点馒头差点没把人给毒死,照这样说,前些天我还捐了笔银子给县太爷修补县衙呢”
杜明唉哟一声,“那都老黄历了,如今正统是大顺,咱这叫迎王师”
王岚平闻言忙伸长脖子四周看了看,好家伙,这小秘密还是能满世界嚷嚷地嘛,好在是现在的杜府里就这是最安静的,下人和家丁们都躲躲远远的,除了送饭之外,谁也不会来招惹这姑奶奶。
“那实在不行,等你出来,你再亲回去呗,要不够,亲俩个,我不介意吃点亏”王岚平还在同她逗乐,这也是自发动怀宁保卫战以来,他头一次笑,从今往后在宁宁身边,这样的笑,笑一次少一次,也许以后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上了战场,人命不值钱了。
杜宁宁的任性劲又上来了,“不行”
“王岚平,你个大坏蛋,负心汉,你就是戏台上的那个陈世美”宁宁大喊起来。
杜叔尴尬地对着王岚平笑了笑,“小姐就在里面,两天了,老爷交待过,现在外面兵荒马乱,不让她到外面胡闹”
“王岚平,你,你把门开开,我和你拼了,太欺负人了,开门,开门,姑奶奶和你拼了”
这江南这边,李自成没过来,人人都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以为这主就在北边抢两钱就完了,谁知道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了怀宁城,想跑迟了,风字营全城戒严,一个人都跑不掉。
杜宁宁在里面拍着门说,“你,你太坏了,等我出来,我,我咬死你”
王岚平笑了笑,来到门外,轻咳一声,“都被关起来了,还这么大火气,看来,你爹退亲,我真应该谢谢他,动不动就拔人胡子的姑娘我可不敢要”
杜叔说,“小姐你别胡说了,你这嗓门比杜叔还大,哪像喘不上气,你呀,别和老爷拧着了,老老实实地,让老爷看看,等老爷气消了,她自然就放你出来了,踏实呆着吧”
杜叔一听,用手一捂下巴,对王岚平作了个无奈的表情,一躬身,走开了,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王岚平跟着杜叔朝杜府最里面的院落走去,沿途都是三五个家丁手持棍棒来回巡视,见了状元郎,个个都是点头哈腰。
一听这动静,王岚平坏笑着说道,“喊吧,反正这院里就我一个”
杜叔的话刚落音,就听里面又传来一声瓷器的碎裂声,随即就听房门别敲得震天响,“杜老头,告诉你,再不开门,等我出去,我亲手把你胡子一根根拔了”这可是说翻脸就翻脸。
赵四爷咽着口水,眼骨碌地转着,“那,那你到是个拿个主意,咱这些人里面,就数你杜家最有钱,前几天还差点成了武状元他老丈人呢”
杜明见众人都把目光停在自己身上,这都在等他拿主意呢。
“气死我了,气死了,我气死了,我,我上吊,我撞墙”
有人开口了,是杜明,也就是杜府的主人,杜宁宁他爹,“我说,诸位,你们倒是说说呀,到底怎么办?”
李自成从扯旗造反的那天起,眼里就最看不得两种人,一是明朝的贪官,大小都通杀,包括皇亲国戚,二是有钱人,不管这钱来路如果正当,有钱就是罪,杀,没有第二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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