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白告诉方疏凝,她肯定不会同意给自己装定位,但柏池又实在不放心,只能如此,想着等什么时候搞定那个人了,再偷偷卸了就是。
眼下,那个小红点还在不停移动着,朝着渐渐远离市区的方向,那绝不可能会是方疏凝会去的地方。
柏池咬了咬腮肉,指尖缓缓攥紧在一处。
*
方疏凝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头痛,附带眼花脑胀,精神恍惚。
她勉力甩了甩头,这才掀开眼皮看向四周。
应该是在一栋废弃大楼里,墙角有几桶红色油漆,墙面斑驳,跟蜕皮的老树似的。
光线很暗,只有中间一盏破灯摇摇晃晃,夜里听得几声犬吠,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在安静得近乎诡异的空间里,格外渗人。
她垂眸,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椅子上,手脚都围了好几圈尼龙绳,挣脱不得。
她的正前方,架着一台摄像机,对着她整个完好的身躯。
身后有脚步声响起,不疾不徐,像是去处理砧板上离了水却依旧蹦跶得欢的鱼,没有一丝猎物会逃走的心急。
“醒了?”
那道脚步声来到她面前,她抬眸看去。
依旧穿着清洁工的制服,但口罩已经被丢弃,露出那张藏匿已久的脸,不再斯文,经过多年牢狱生活的洗礼,早已布满沧桑。
而且,瘦得几乎脱形,好像这些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
若非恨意常年盘踞心头,方疏凝几乎都快认不出这个人来。
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说实话,真正到了这一刻,反而却没有那么恐惧了。
徐明坤真不愧是个商人,玩得好一手声东击西,攻破人心。
先是用那个保安转移她的注意力,再亲自出马,尾随她进电梯,却率先按了一楼,打消她的怀疑,然后从楼梯去地下室,实施绑架。
如此熟悉环境,看来从一开始就潜伏在她身边。
她只有一个问题。
“你怎么进入我们公司的?”
徐明坤轻轻笑着,音色粗哑:“你也太小瞧我了吧?好歹我也是当过老板的人,有认识的人在你们公司上班不奇怪吧?”
再加上,他多番恳求保证,决心改过自新,怎么也会给他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吧?
大家都是善良的人,善良得近乎可爱。
方疏凝默然,原来他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难怪。
她不说话,徐明坤眼眸一暗,缓缓上前来,脱下手套,扔在一边。
手抚上她的脸,极尽温柔。
像被蛇芯舔过皮肤,引起一阵颤栗。
“越来越漂亮了啊,比以前还漂亮。”
以前就已经够漂亮了,不然怎么会让他日思夜想这么多年呢?
方疏凝眉眼冷寂,轻笑一声,问:“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
脸上游走的那只手突然顿住,徐明坤皱起眉,突然抬起她的下巴,逼她与自己对视,眸中翻腾着怒意,渐渐压欲望一头。
“是,我知道你现在了不起了,当了方总,高高在上,发号施令。”他手上的力道加大,疼得方疏凝皱起眉,“可你知道,我他妈在牢里过得都是什么日子吗?”
“你们方家的人可真了不起啊,跟上面发了话,那些杂碎专挑老子搞!”
方疏凝笑意不减:“那是你罪有应得。”
徐明坤的所有暴戾似乎都在这一刻收敛,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温声道:“我有罪?我有什么罪呢?老子供她吃,供她住,反过来还被那个贱人插一刀……”
“闭嘴!”方疏凝突然厉声打断他,一字一句,“你不配提她。”
“我不配?”徐明坤笑出声,“别说提起她,我操她都不知道操了多少遍了。”
方疏凝死死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身子也不由自主地颤抖。
不是怕。
是因为滔天恨意。
徐明坤发觉她的异常,心情不由自主愉悦,他靠近她耳畔,低声说:“好了,我们不提她了。”
“我们来说说你。”
他的手一路下滑,从下颚线来到她修长的脖颈间,翻来覆去,用掌心和手背来回刮擦。
“你说,要是堂堂方总的不雅视频流出去,会怎么样呢?”
方疏凝顿住,看向不远处那台摄像机。
终于知晓它存在的意义。
良久,她微启唇,冷声:“你不敢。”
徐明坤笑得狰狞:“为什么不敢?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们方家人吗?反正我现在也已经是个亡命之徒了,做什么都不怕。”
“我会和你同归于尽。”
方疏凝突然说。
徐明坤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敛起眉,放声大笑:“好啊,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有你陪葬,我也值了。”
方疏凝沉默着,看也没看他一眼,放佛对他的威胁根本不放在心上。
徐明坤有些忍受不了这种忽视,他近乎残忍地继续说着:“你知道吗?阿荟可真是个善良的姑娘呢,明明只要把你带回家让我搞一下就完了的事,可她偏偏不愿意,被我收拾得那么惨也不松口,你看看,她对你多好啊。”
面前这个男人早已褪去了当初斯文的伪装,张牙舞爪地倾泻着对这个世界的恶意,面目可憎。
方疏凝的指尖已经深深陷入掌心,她有留指甲的习惯,偶尔会去做做护理和润色,虽不太长,但足以磨破娇嫩皮肤。
掌心有湿漉漉的感觉。
她厌恶地将头侧到一边,那一瞬,几乎怀疑自己眼花。
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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