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心底好似有一个声音,却不知道那个声音是什么。
就这么站了不知道多久,保镖在门口声音极小地说:“容先生,宁美宝没有大碍,现在还在益善医院留院观察。”
“嗯。”容玖哼了一声。
看着容玖的背影,保镖迟疑地开口:“容先生,您晚上还没来得及吃饭,我们在这里,您吃一点东西吧。”
容玖抬起手挥了挥,保镖立刻退出了房间,关上门。
跟着容玖也有不少日子了,他们懂得容玖的任何一个肢体语言。
每当他挥手的时候,就是他连话都懒得讲的时候,所以识相的就闭嘴躲开。
邹十双一直在沉睡,中途容玖让医生进来几次,医生繁复对容玖解释:“容先生,是因为容太太头部受到了猛烈撞击,现在昏睡是她的大脑防御功能的保护反应,暂时都会沉睡的,这是正常现象。”
医生已经说的很明白了,但是刚回到办公室不过半个小时,又被容玖给叫了过去。
医生只能一遍一遍耐心讲解:“容先生,容太太应该会醒来的,要不了几个小时。”
“应该?”质疑的目光盯着他,医生躲开了容玖的目光:“容先生,三个小时,如果三个小时不醒的话我们立刻会诊。”
医生走出病房,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本来晚上接到院长的电话的时候,他就冷汗直冒。
容家的人出事了,如果有一点点差池他们都担当不起,更何况是容玖的太太?
可是容玖什么时候结婚了为什么媒体都没有报道?
那边会议室里,院长和专家们已经成立了会诊小组,随时待命。
不过还好,三个小时没到,邹十双醒来了。
当时容玖正站在她的床前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忽然床上的邹十双动了一下,轻轻哼着:“婆婆。”
容玖立刻俯下身:“邹十双。”
邹十双皱着眉头,仿佛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婆婆,婆婆。”
她的眼角沁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容玖按响了铃,医生们立刻冲进来给邹十双检查。
“婆婆。”弱弱的声音从人群中挤出来,容玖在人群的缝隙中看到了邹十双痛苦挣扎的脸。
她的脸瘦成了一小条,她肯定做梦梦到了她的婆婆,想起了她的伤心事。
医生检查完从人群里挤出来,擦了下头上的汗珠:“容先生。”医生面露喜色:“容太太已无大碍,现在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
医生们让开一条路,容玖走过去,邹十双此刻正睁大着眼睛看着他,眼中一片空洞。
“邹十双,你认得我吗?”容玖开口。
没有回音,娃娃脸的眼睛仍然睁的大大的。
容玖立刻回头看着医生:“怎么回事?”
忽然,一只小手抓住了容玖的手,冰凉而又瘦弱。
“你知道我是谁?”容玖又问她一遍。
邹十双茫然地摇摇头。
容玖的脸色更加冷峻:“她失忆了?”
“不,不。”医生把头摇的像拨浪鼓:“应该不会的。”
“什么叫应该?”容玖声音不大,但是低音炮的声音回荡在病房里,让所有人都心惊。
院长急忙解释:“可能是刚刚醒过来,记忆神经受到了撞击的影响,先观察几天看看,相信不会失忆的。”
容玖还想说什么,可是手中的小手更紧的握住了他的手:“冷。”
她的手冰凉的,应该很冷。
“暖气不够。”容玖回头对院长说。
“已经最大了。”院长哭丧着脸:“我马上让人再送来棉被。”
“不用了,都出去吧!”容玖挥挥手,院长带领着众多医生护士退出了病房,轻轻带上了房门。
“冷。”娃娃脸发着抖。
容玖几乎没有多想,脱了外套就躺在了床上将邹十双拥进怀里。
邹十双冰凉的小脸紧贴着容玖的脸,冰凉的温度惊了一下容玖。
他刚才心底的那个声音似乎更大了,这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心底的那个声音是他的心在悄没声息地裂开的声音。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一个只是和他有婚约关系的女孩,会让他有这种感觉?
当他接到容老七的电话的时候,当他看到容和与容老七身上全是血迹,而他们都没有受伤的时候。
他心里居然升起了一种绝望。
那是对未来产生的一种恐惧。
如果没有怀里的娃娃脸的恐惧感。
他和娃娃脸相识不过两个星期多,为何会有这种感觉?
他不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而怀里的娃娃脸的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口,微弱的呼吸喷在他的脖子上,虚弱了一整晚的娃娃脸,终于有了一点点活着的感觉。
此刻心里,居然有一些愉悦和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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