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老师。”

江尧接起电话，那头传来温和的声音：

“小江，没打扰你吧？”

“没有，您说。”

“啊，是这样的，上次你推给我的那个学生陈兰心，这段时间，我给她上了几节台词课，这孩子还是有些功底的，就是好像专注力不太够，对台词的记忆力比较弱。”

“路老师。”

江尧听她说完，开口道：

“您不用跟我说她的情况，她愿意在您那里学，您愿意教她也是她的幸运。”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小江，你和她是......？”

江尧走到窗边，淡淡道：

“只是一个公司的，现在在一个剧组，她让我帮忙，我就给她推荐了您。”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笑声，随即江尧听到她说：

“人家哪是让你帮忙找老师啊！怪不得每回上课，她都问我你的事情，原来是这样。”

“话说回来，小江，我好想还从来没见你谈过恋爱。”

这是长辈模式开启了，江尧抬手揉了揉眉心，眼睛看向窗外。

月亮已经悄无声息地升起，周身环绕着几颗忽明忽暗的星星。

明天大抵是个好天气。

江尧盯着月亮，回答老师的话：

“我现在没有考虑那些。”

“你也到了年纪了，可以考虑了。”

路老师的声音温和轻柔，江尧没有反驳她，只

是明确地说：

“就算考虑，也不会是陈兰心。”

“哦？”

年过半百的女人十分敏锐，道：

“这么说，小江你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江尧沉默，伸手开窗，夏夜的风都带着燥热，吹不灭他心里莫名其妙的情绪。

江尧突然想起那声“江老师”，瞳孔微颤。

“小江？”

那边许久没听到回应，疑惑地叫了他一声。

江尧抬头继续望着安静的月亮，缓缓开口：

“路老师”

“以前我在您那里学表演的时候，进入情绪很难，您说可以想想自己喜欢的人，把所有理应产生的情绪都代入到她身上。”

“后来我表达情绪越来越顺畅，您问我是不是想到了谁。”

“很抱歉，那时候我骗了您，我说没有。”

“其实”

“我那时候只是不愿意承认我还想她。”

“路老师，我想问您一个问题。”

他突然提问，那边愣了愣，才说：

“什么问题？”

江尧一边转身，背对着窗外的月光。

“走了的人再回来，还可以相信吗？”

大概是这个问题有些难解，向来擅长剖析情绪的路老师也沉默了。

而问完问题的江尧微微皱眉，对今晚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有些烦躁。

许久后，那头传来声音，语气沉而认真。

挂断电话后，江尧最后看了一眼今晚的月亮，抬手关上窗。

第二天一早，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

江尧走到酒店餐厅，迎面对上坐在餐桌边的人的视线。

后者朝他粲然一

笑，嘴角的弧度有些熟悉。

江尧微微垂眼，走近餐桌，听到一道明朗的声音：

“江老师，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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