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夜庭拉着沈翩枝,一路出了地牢,又带着她上马,往宫外疾驰。
他双手握着缰绳,将沈翩枝护在怀中,一件外袍将她身形遮掩了个干净,什么人都瞧不见她容貌。
对此,沈翩枝心里十分感激。
都道翊王刮骨刀心狠手辣,铁面无私,但谁又能想到,他也有如此心细如发的一面。
马匹在相府附近偏僻处停下,戚夜庭翻身下马,朝着她伸出手。
沈翩枝一手拢着遮盖身形的外袍,看着他伸出的手,犹豫片刻,将手放了上去。
他大掌宽厚有力,她稍一借力,便平稳落地,将身上袍子取下,递到他身前。
“翊王爷强行将我带出地牢,不怕公主与王爷离心吗?”
戚夜庭随意将外袍穿起,“本王做正确之事,不怕旁人与本王离心。”
沈翩枝心下生出百种滋味来。
戚夜庭瞧着她凌乱的发丝,还有身上脏污,黑眸沉下。
“不必担心旁的,此事因本王而起,本王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他干脆利落的翻身上马,掉转方向就要离去。
沈翩枝双手交叠在身前,蓦的一紧,追上两步。
“翊王爷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她喉头似是梗着一块火炭,心不受控制的鹏鹏狂跳。
在戚夜庭眼中,她怕是个心地善良,温柔贤淑的女子。
但是方才在地牢,他看到了她的另一面。
只怕是谁看到都会经受不住那种画面的冲击。
她本可以不问,就让这等心狠手辣的印象留在他脑海里。
但等她回过神来,话已经问出口,没有收回的余地。
“问你什么?”戚夜庭不解。
沈翩枝双手不知往何处安放,眼神也左右飘忽不定,想说方才在地牢的画面,却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戚夜庭坐在马背上,睨了一眼她局促不安的双手。
“若你是问方才地牢一幕,本王作何感想的话,那本王现在可以告诉你。”
沈翩枝放在身前的双手逐渐攥紧,像是听生死宣判般神情低落、肃穆。
那低沉的嗓音再次响起。
“你做的很好,保护了自己,没让自己受伤,本王甚是欢喜。”
言罢,他纵马扬长而去。
沈翩枝只觉心头一颤,方才胸腔里积聚的沉闷,顷刻间荡然无存。
抬眸去追那马背上的身影,此刻早已走远。
“翊王爷……”
她口中喃喃念了一声,半晌,收回视线,转身入相府。
正门自是不能走的。
这副形容,丢了相府脸面。
从偏门入内。
“哟,这不是姐姐吗?”
前方传来讥诮声。
沈翩枝不必抬头看,都知道是沈安然。
她娇笑一声,绕着沈翩枝转了一圈。
“姐姐怎么弄成这副形容?叫外人瞧见了,不是给相府丢脸吗?”
“丢脸?”沈翩枝眼神锐利的看向沈安然。
“是,我是相府嫡女,若是出了差池,确实给相府丢脸,但你?一个庶女,连相府的颜面都担不起。”
沈翩枝嘲讽一声,便提步朝锦绣苑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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