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沐染先松开了仁哥儿，随后转头看向窦姨娘，想要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包括仁哥儿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你都发现了些什么，为何会求到我面前来？”

苏沐染愿意追问，就是在给窦姨娘母子二人机会。

窦姨娘先是对苏沐染感恩戴德，最后这才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刚开始，只不过是秦氏对窦姨娘做的一些恶毒事。

随后窦氏有一日发现了，从私塾归来的仁哥儿正在被小厮塞糕点的场景。

刚开始她以为是仁哥儿嘴馋，主动去讨要的，还把仁哥儿训斥了一番。

后面问了才知，明明是有小厮故意引诱的仁哥儿。

仁哥儿平日里的一应吃食，都是窦姨娘看过的，可这些小厮私底下偷偷塞给仁哥儿的东西，却全是来路不明。

再加上仁哥儿从小到大身子骨就不好，重病缠身来了，许多大夫都说是先天不足，要仔细养着，却说不出个大概。

所以窦姨娘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些猜测了。

“之所以会想到来麻烦大小姐，是因为我先前听说，大小姐居然治好了谷老先生的病。虽然府上众人都不相信大小姐会医术，但是我信！我知道，大小姐现在跟从前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道窦姨娘是出于何种想法，会突然这般说。

瞧着她神情认真的样子，苏沐染真担心对方是知道了自己的什么秘密。

但是看着窦姨娘现在一心一意，只想救仁哥儿，苏沐染便也放下了疑心，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

“我这人，生平最恨别人胁迫我。之前你既然对我的苦难视而不见，我本也不想帮你。我如今之所以会出手，是看在你救子心切的份上。我可以对以前的事情既往不咎，但是我也是有条件的。”

苏沐染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她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自己的要求，窦姨娘就感恩戴德地连连点头。

“理应如此的！大小姐这次若是肯施以援手，来日无论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只要大小姐说一声，哪怕豁出这条命去，我也一定照做！”

窦姨娘说得激动，仁哥儿在一旁紧张地握住她的手，一脸惊恐地看向苏沐染。

好像苏沐染真的要窦姨娘一命换一命似的。

这母子二人怎么回事？一边要求自己帮忙，一边又把自己当做地狱阎罗？

苏沐染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先别急着说大话，我给你三日的时间回去好好考虑。若不是我命大，我早就已经死在苏落落的手里了，这一笔仇，我必然是要报的。若是你选择站在我这边，早晚要跟将军府其他的人反目。你仔细想想，愿意为此付出这般大的代价吗？”

苏沐染眼神深邃，说出了自己本不应该说出口的计划。

窦姨娘突然带着仁哥儿来找自己，完全在苏沐染的计划外。

在此之前，她觉得窦姨娘只不过是一个后院弱女子，帮不了自己什么忙，遇上事情只会往后躲。

但如今苏沐染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对窦姨娘有些许误会。

像她这般的妇人，因为爱子心切，反而是最坚韧不屈的，兴许真的能成为自己的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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