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张深谙莫名其妙站在讲台上时,脑袋还是有点空白,毕竟演讲这种东西,是要发自肺腑的,就算没有那么深刻的情感共鸣,至少也得有功利的追求动力源吧。但是此刻她真的是无欲无求,一个头两个大,漫无目的她怎么就上来了?义气好像真的不是这么拼的……
“张深谙可能不想竞选,齐珊珊,别逼人啊!”金远怡小声的议论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谁说的,这种东西什么想不想的,大家畅所欲言表达自我,深谙这么优秀,不当班干部都可惜了!任大神已经不当了,我们全专业第一的学霸深谙总得涨着点士气来拿下一星半点官!”齐珊珊反驳道。
而内向的鲁溪室友仍旧是浅浅地笑笑,不说话,这点和昆塔还挺像的。
张深谙的确因室友们的有趣议论缓解了一丝内心的煎熬,她低头轻舒一口气,浅浅一笑,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但她又经常忘了一件事:美人一笑换座城!
可能是张深谙这个不经意间的微笑吧!也可能是早在开学报到那天那抹靓丽却冰凉的倩影,抑或是同一天在超市里那个被空调冷风吹得直打喷嚏的无奈小可怜形象,任致余的确对她产生了异样的情愫,或许可以称之为:一见倾心?
喜欢一个人从来没有道理可言。只稍一瞬,可能是人群中一个抬眸四目相对的惊鸿一瞥,可能是她从小到大的样子复刻在你内心久久难以忘怀,也可能是她的一次低吟浅笑,更甚的是哪怕是她对你的怒言相向在你眼中或许都是魅力的所在。
人和人的磁场吸引是命中注定的。一个人一生要爱几个人,要经历几段感情,走入几场婚姻……或许都是命数,它就在那里,你躲不掉,驱不走,这是一场无法救赎的赌局。当我们极度希望抽离逃开的时候,往往我们已经泥足深陷,无法挣脱。
竞选班长的人最多,看来她的大学同学都野心勃勃想大展拳脚。张深谙本来也不想当班干部,于是挑了最热门的班长职位竞选,这样就肯定不会当选的,而且她觉得班长非金远怡莫属了,也就随意说了几句应付一下。
但是,这个世界上,往往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所以神奇的反转就开始了,最后唱票结果公布的时候,张深谙都要跌碎眼镜了,她居然在那种情况下还能以一票的微弱优势超过金远怡成为药学系一班的班长……
金远怡的脸明显有点挂不住了,然而火上浇油的是,任致余的室友罗旭还不忘吼一句:“任致余别的班委都没写,就班长写了张深谙……”
嘿!他是生怕别人不知道金远怡暗恋任致余多年了吗?大学就是个没有秘密的加工厂啊!
虽然一向不主动接收外界消息的张深谙那时候还不知道这茬儿,但就选举班委这个事,罗旭同学为什么要雪上加霜把她拎出来给金远怡难堪?
他是没头脑还是不高兴?
张深谙想着,无论是哪个,罗旭暂时进入黑名单,因为……大家起哄的声音已经此起彼伏了,所以她就是因为任大神光荣的一票眷顾险胜的啊……但她其实并不想要这份殊荣好吗!至少目前这个阶段她丁点儿不想这么惹眼啊!
张深谙觉得金远怡这个时候开始看自己不顺眼了。
当时张深谙简单讲完从讲台上随意扫视台下,没承想,眼神却和任致余碰了个正着,可是任致余嘴角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是怎么回事啊?现在想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呢!
任致余想干吗?他这是唱的哪一出?为什么别人都不写偏选她?他们不熟吧?她可不想上热搜好吗!
虽然这些天张深谙在齐珊珊这个因为和任大神同班而每天处于亢奋状态的隐藏迷妹的科普下,略微知道了一些他的光辉生平和影响力。但是本质上,她的确是在刚刚罗旭那个倒霉蛋的画蛇添足下才终于彻底记住了任致余这尊大神,所以,他为什么这样害她?
这要是被班上的好事之徒拿去当小料曝给媒体什么的,这不是搞事嘛!
张深谙再次看向任致余,毫无意外地对上了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不过周围甚嚣尘上的起哄声迫使她一下子移开了视线,而且她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从右方射过来的那波激光束太刺眼了,像重磅的深水炸弹带着千斤怒气朝自己扑面而来,她怕被瞬间炸飞……杀伤力太强大!
枪打出头鸟,谁来救救她,在线等,挺急的!
她真的觉得快要被金远怡的眼刀砍死了。此刻,她就像一根被点燃的爆竹,或者一只待宰杀的小羊,无辜地被炸响还把周遭的路人给吓个半死;或者被莫名其妙摁在了砧板上,毫无招架还手之力,只等那一刻手起刀落她就被拦腰截断了,想想都觉得血淋淋的残忍,她不做屠夫,更不要做牲口。
她只想安静低调地度过四年,怎么就这么难呢!
她真的不想再成为众人的焦点了,无论哪方面。况且这室友结仇算是忌讳吧,以后的日子也挺不舒坦的,虽然她向来看得淡,但是人毕竟还是凡尘俗世之人,多少也会受影响会不方便,现任班长ko前任负责人,这道题太难了!真的超纲了!
很多年之后,不记事的张深谙才知道,金远怡其实早在开学第一天就看她不爽了。女人的直觉就是那么可怕,在那个午后的校园超市里,左偏15度方向上除了那个尖叫少女还有金远怡潜伏着呢。
彼时的张深谙和金远怡还没打过照面,但是人家金远怡可没有她这么心大不记人事,金远怡早就有了所有同学的一手资料,虽然不全,但像她的基本信息比如留洋海归和入学照,金远怡还是过目不忘的。那天任致余的一举一动,金远怡都看在眼里,喜欢了任致余这么多年的她怎么会看不出来任致余对谁上心。
所以多年后张深谙才终于清楚为什么第一次见金远怡时,她就给自己甩脸子了……
不久,副班长人选就被替换了,任致余没有竞选就光荣地成了副班长。任致余当班委,大家都举双手赞成,自然没有人会去追究原委,所以张深谙就开始稀里糊涂地和这位大魔王共事了,虽然她一直也不知道为什么原来的副班长就被顶替了……
黑幕啊!举报有效吗?
三、还好我来了
张深谙、任致余、齐珊珊、罗旭、金远怡都报了校金杯辩论社。
那天齐珊珊下了选修课兴冲冲地冲进寝室,在每个人的书桌上放上了一沓沓社团宣传单。
“深谙,你快看!想报哪个社团?我们一起啊!学霸罩着我安心!”说完,齐珊珊还做了个夸张的鬼脸。
张深谙被逗笑,拿起桌上的宣传单粗粗浏览了一下:英语角、街舞社、登山社、羽毛球社、文学社、篮球社、学生会、摄影社……名目繁多,让人眼花缭乱。
“鲁溪,你也和我们一块呗,报个社团还是挺好的,无论是用来打发时间还是锻炼一下自己都不错。你别成天什么想法都不说,自己一个人闷着,大学就是要学着开放包容成长啦!”
“哟,珊珊,真理!”张深谙朝齐珊珊竖了大拇指,赞赏她难得的高觉悟。
“是吗?那深谙,我们去哪个?”
“呃……你和鲁溪一起呗,我就不参加了,班级事务够多了,珊珊女侠饶了我吧!”说罢,张深谙双手合十地求饶。
“别呀!你看我们学校也有好些社团,还是专业对口的,小范围的应该没那么占时间,你好歹报一个呗,不然大学生活多无趣多不完整啊……”
这厢齐珊珊还在唾沫横飞卖命说服的时候,金远怡就打着电话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地回来了:“嗯,是吗?好的,那学长帮我留个名额呗,我下午过来填表格。”
“金远怡,你报的啥?”齐珊珊伸长了脖子问。
金远怡瞅了张深谙一眼:“秘密。”
“呵!谁稀罕啊!”齐珊珊转头去找鲁溪,“怎么样?你决定报哪个了吗?如果张大班长丢下我们两个无依无靠的小可怜,那我们只能自力更生了!”
她故意把“张大班长”四个字咬得极重,这话简直一箭双雕,张深谙和金远怡纷纷中招。
“珊珊,别乱射箭……”张深谙无奈。
齐珊珊摊了摊手,调皮地冲张深谙又扮了个鬼脸。突然,她眼睛一亮,从鲁溪桌上抽出一张宣传单。这张好像和金远怡刚才拿在手里的蛮像欸,亏得我刚才费劲伸了一脖子——她想。
“金杯辩论社?”齐珊珊念道,“这不错,鲁溪你那么不爱说话又内向,我们报这个,锻炼锻炼你的口才……”
一听到这个社团名,金远怡猛地侧头盯向齐珊珊手里的宣传单,眼睛一眨不眨。
张深谙疑惑地看了金远怡一眼,金远怡也瞟了一眼张深谙,旋即转移了视线。
“这个我不行的。”鲁溪同学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怎么不行啊?真的是,这不是为你量身定做的社团?你不行那深谙你到底去不去啊?”
齐珊珊发誓她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她知道张深谙肯定会拒绝的,已经把张深谙坑成了班长,打死张深谙都不会再加入这些社团的,那个高冷傲娇的小魔女!
然而,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人心可是这个世上最变幻莫测的东西,或许是刚刚金远怡太过明显的狐疑让张深谙转变了心思,于是——
“好啊。”
“不行!”
两道声音在小小的寝室发生了碰撞,却犹如割裂了碎金属一般噌地让厚实的地板都无声地抖动了。那股莫名的剑拔弩张的气息就像胀满了氢气的薄气球,仿佛落下一个音符就会掀起惊涛骇浪。
“好啊”是张深谙揶揄的回应,“不行”却是金远怡愠怒的疾呼。齐珊珊的表情从张深谙频道的讶异切换到了金远怡频道的震惊,而离门最远一号位的鲁溪仍旧面无表情。不过她转了个头,终于看向了两个声音的主人。
金远怡为自己的失态一丝不落落入了张深谙眼中而不爽,下一秒,她脚下生风地离开了寝室,把寝室门摔得啪啪作响。
“咦?金远怡又抽什么风?你当选班长这事儿她得记恨到什么时候啊?是不是个成熟的大人呀?这可是民心所向,众望所归,公平公正投票出来的,不服憋着!”
“不过她为什么不让深谙报辩论社?”鲁溪一针见血地指出问题的关键。
果然话贵精不贵多。
齐珊珊一拍脑袋:“欸,你们看我这脑子,我抽出的这张宣传单,刚才金远怡回来的时候我不是瞄了一眼吗?”
“好几眼。”张深谙补充道。
“欸,这都不是重点,这张宣传单好像和她手上拿的一模一样,所以我怀疑……”
“她应该报辩论社了。”张深谙综合金远怡刚才的一系列反应总结道。
“可她为什么不让你报?”齐珊珊问。
张深谙不知道内心受了什么驱使,抑或是齐珊珊各种遐想出的原因太天花乱坠致人蛊惑,更或是金远怡的阻拦太过明目张胆且莫名其妙,所以到了下午上完毛概课,她们寝室三人都出现在了金杯辩论社,填写了入社申请表,鲁溪最终还是没有克服内向走出寝室小天地。
就在张深谙、齐珊珊她们在金远怡的敌意凝视中填完表准备离开时,任致余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了,他和罗旭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任致余今天穿了一件藏蓝色的格子衬衫内搭白t,一条破洞牛仔裤,衬衫袖口卷到二分之一小臂处。真是衣架子,宽肩窄腰大长腿,普通的衣服款型都能穿出完美风格,张深谙目测这身衣服也肯定是低调的奢华,只是自己不知道罢了,因为她认得他脚上那双帆布鞋,很贵的牌子。
“欸,任大神,罗旭,你俩怎么来了?”齐珊珊是个大剌剌的爽直东北妹子,早在军训的时候就和男生都混熟了。
张深谙也把罗旭从黑名单中放出来重见天日了,这几天班委开会一起讨论班级工作了解下来发现罗旭生活中只是个没心没肺的二傻子,就没必要迁怒那么久了;至于任致余这如此神秘复杂高贵的人还在观望中,是否可以成为关系好的同学,还是仅限班级工作交流的副班长。
其实被齐珊珊“每日大神小贴士”安利后,张深谙终于知晓了任致余的身份地位,刚开学那阵子也看到过微博上五花八门地挂着诸如“药商巨子二代任致余终现真容”“任致余入读长丰医大”“任致余 帅”“任致余 神秘”等热搜,一些帖子还大篇幅更新《天才黄金单身汉豪门巨子任致余的一举一动》,大家纷纷在臆测这么多年都如此神秘的任家继承人任致余,怎么就突然跃然纸上?居然没有出国深造,而是选择国内的大学?任家这位少爷是不是真如外界所传那么聪敏?他的人生规划又是什么样儿的?诸如此类博眼球的话题连续在网络上发酵了大半个月。
总之各种议论的,打量的,探究的,告白的……不胜枚举,简直和银河系一样广袤无垠,一眼望不到尽头。光张深谙和齐珊珊在这入学一月之余看到的已经不计其数了,这都还没算上她们没瞅着的。
所以偶尔张深谙也是有点同情任致余的,如此富贵的出身,如此强大优秀的自身,你吸引了多少流量眼球,也就得经受多少惊扰,这项定律,古已有之,颠扑不破。
不过好在,任家可是占据着几乎垄断国内医药供货市场的金字塔顶端的地位,所以在学校、媒体和相关人士打点了一番之后,热度便也随着任致余自己尽量注意少出现在人多的公众场合,比如说食堂、图书馆等地方而缓解了不少。最多也就是学校里的同学撞见他时偷偷拍个照舔屏一下之类的程度了,倒是没有再出现军训时期大家确定任致余在长丰医大就读后蜂拥而至的不可控场面了。当时为了一睹任致余真容的迷妹们都有从国外飞来的,真的不夸张,把学校的电动大门都给挤坏了,还差点造成交通瘫痪……直接导致后面他都没来军训。
所以最近他好像才开始正常上课,又开始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真是超越流量明星一般的存在了!
其实他们这些班委可以说是和任致余接触时间相对多那么一丁点的一群人了,毕竟这一个多月任致余几乎是不到关键时刻根本就不露面处于神隐状态,比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还见不着人影,人太火啊实在是!
被尘封的宝藏打开的瞬间估计就是会有这样轰动的效应,任致余一向见惯大场面倒是不慌,就是影响出行生活不便。即便被滋扰到经常消失,仍然有种哥不在江湖,江湖却一直有哥的霸气!
所以活络开朗的任致余后援会会长齐珊珊同学自然是逮着机会就和任大神套近乎啦:“任大神也报社团吗?”
“现在不是报社团的热门期吗?我们也来凑凑热闹。”罗旭回,“任大神说,融入一下民间快乐。”
任致余冷漠地睨了一眼罗旭以示他太浮夸。张深谙轻轻笑了一下,脑内自动打出一行字:大神下凡与民同乐!
“哈哈,果然是任大神的风范。”齐珊珊跟着打趣。
“别听他胡说,社长是我哥朋友,来照顾一下‘生意’,也不会常来。”
“差不多的意思。”张深谙附和道。
“什么?”任致余问。
“哈哈,致余你被班长怼了!”罗旭总是能够及时地添油加醋。
不过,金远怡及时拯救了快被任致余的眼刀秒成豆腐渣的罗旭同学:“致余,你怎么也来了,不是不喜欢这种社团活动的吗?”
“你们乔学长游说我来报辩论社,不过我没打算参与这些活动,所以本来不想来了;但你课前不是特意找我让我不喜欢就不要来了吗?”
“那你怎么还来?”
“所以我来了,我来看看,有什么值得我来的没有。”任致余说话间目光却转向了张深谙,笑着说,“发现……的确有。还好我来了。”
还好我来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任致余性感动听的迷人嗓音说出来,就像一枚投入一汪春水中的软玉,在张深谙的心底激起了一丝涟漪。
她被任致余盯得有点不知所措。任致余这双眼睛,仿佛有魔力一般,璀璨明亮,深邃却不油腻,直接穿透了她沉寂许久的内心。
张深谙发现自己居然有点贪恋这双眼睛,还有竞选班委那天那个神秘莫测的微笑也是,这不禁让她回忆起报到那天在超市帮她拨开空调冷风门的帅哥!也是他,任致余!
当时他离她很近,不过周围一票妹子挤着盯着所以她也没有长时间欣赏他。如今时隔一月有余,她又一向不记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和事,所以将当时残留的印象拼凑一下,也只剩一个模糊的轮廓是帅哥的模子,不过这双眼睛,如今却无缝衔接地重合了!
当时超市里的议论声也在张深谙的脑中响了起来,妹子们喊的名字——就是任致余哪!
张深谙本来就大的小鹿眼微微又睁了一下,她不自觉地抿了一下微厚却天然红润的嘴唇,几不可察的神色紧张了。张深谙知道自己紧张了,自己已经好久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情绪了。这种紧张倒不是因为发现自己被任致余关注了并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上任致余了的紧张。
她不怕任致余忽视她把她当小透明,反倒是怕任致余像此刻这般过分的关注。话说,她为什么要加一个“过分”?
她从来没想过踏入任致余的世界,连边角料都不敢蹭,甚至连像万千甚至都没见过他模样的少女一样的幻想都不曾有过,这是实话,何况到这儿念大学之前她压根儿都不知道他。
毕竟一来张深谙深知成人世界的规则:他俩是活在两个阶层世界里的,像任致余这种大神级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她有很清醒的自我认知;二来压根儿无福消受,她可不想成为无数少女的情敌……
她就只想谈个普通恋爱,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健健康康的,在职业规划上尽量做出点成绩,这些都是妈妈在她回国前叮嘱的,也是她自己想回归的生活。现在好不容易熬过了爸爸去世后那段艰难的岁月,那么只要不再经历像比利时那几年身心俱疲的生活就满足了,一切都会朝着向阳的轨迹前进的。
虽然现在的张深谙已经变成了这样一个淡泊漠然带点腹黑的张深谙了,毕竟人随着成长经历、人生经验的沉淀会遗失过去那个最天真纯粹的自己,你永远也回不到孩童时期,你甚至都回溯不到前一秒的自己。
但她已经在努力变回阳光积极向上的那个自己了,这也是妈妈希望的。妈妈说过:深深啊,回国念书之后,没有埃里克尔,没有姜琮,你做回自己就好,不用那么谨小慎微,不用那么假装坚强又体贴,不用那么优秀,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累了就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永远在你身后支持你的所有决定。
父亲的骤然离世、重组的家庭、异国的生活……一系列跌宕起伏的变故让她学会了独立、理性、懂事,她知道只有成功才是出路,并且不轻易交付真心,这样才能毫无包袱地重整行囊,拍拍身上的尘土,去拥抱崭新的人生,去亲吻夕阳的倒影,而不再让心流泪。
所以,张深谙觉得自己此刻的紧张是因为突然想起报到那天的好人帅哥就是任致余,这样的巧合让她惊讶了一瞬,并且发现他和那些曾经对她示好过的男生有点不一样。
张深谙悟性高还很聪明,她记得任致余从来没有提起过报到那天的事情,或许是他压根儿就没想起她就是当日他随手一帮的女同学,抑或是他完全不把这件小事作为任何筹码谈资。照理说,任致余不应该记不得她的脸,她长得就算不是倾国倾城,也是很有辨识度的漂亮,够系花级别了;而他又不像她一般不记人事,那么以他的从容不迫,他现在的所有表达都太让人舒服了。
但是,他现在看着她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还好我来了。
虽然此刻她仍然不会做过多衍生,觉得自己对他来说是特殊的,他会看上自己……那都是无稽之谈。
张深谙紧张于虽然目前自己十分清醒,并不会因为一张多出来的选票而自作多情给自己安上他喜欢的人的作死称号,毕竟那可能完全只是一个巧合,他恰巧随手涂鸦了一个他压根儿不怎么关注的当时不出彩的名字,然后她就稀里糊涂踩了狗屎运当了这个乌龙班长;但她的确在这对视的十几秒内急速地设想过要是有一天这道感情的闸门被打开演变成昏头的一腔热爱那才真会酿成无法承受的后果,所以她必须要切断所有的导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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