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生怕再不离开的话就会发生什么一样。
一天又这么过去了。
说好要观察方雨竹找线索的,结果全被乱七八糟的事情给占据了。
邬佟回到家时,看见他妈在厨房里头忙活,他爸则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听见有人回来,雷秋巧探头出来看了一下,一眼就瞧见了他手心的擦伤。
“哎哟,”她叫起来,连忙跑过来查看,“你这手是怎么了?在哪里摔了吗?”
邬佟摊开手心给她看,心里却觉得有些奇怪。
“妈,我今早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他跟雷秋巧说过车祸的事情了,因为没出什么大问题,雷秋巧又正好有事走不开,邬佟还听她在电话里唠叨了好一阵。
他以为是他妈鱼的七秒记忆给忘了,结果雷秋巧听完有些疑惑,问:“什么今早?你跟我说什么了,哪有说过。”
邬佟微微皱眉:“就是今早我被车撞到的事啊,还是纪……”
他说到这却忽地一顿,看见了雷秋巧身后的日历,在看清楚那上面的日期时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这……!?”
雷秋巧看着自己儿子这不对劲的样子,也有些担心起来。
“什么被车撞了,到底怎么了邬佟?”
邬佟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翻涌起的惊涛骇浪,控制着语气对雷秋巧道:“没事,妈,我就是上课上糊涂了。”
雷秋巧还想再说什么,他却又道:“那我先回房间了,晚饭好了再喊我吧。”
说完他就回了房间,门关上以后背抵着门,深吸一口气。
要说他为什么反应会这么大,那是因为他刚才发现了日期不对。
邬佟早上才刚跟纪永年一起去了医院,他刚好看见手里诊断报告上的日期,将那记得很牢。
可他刚看家里墙上的日历,却发现日历上的日期竟是比记忆中的要往后推了将近一年,所以他才会这么惊愕。
邬佟此时冷静下来,仔细思索,觉得应该是这“幻境”里头的时间点跳了,不知道原因,到现在为止他都只能被动着被牵着走。
那么现在这个时间点……
他掏出手机,果不其然发现手机上的通讯记录里,他跟纪永年的通话停止在了四个月前。
纪永年现在已经出国了,在跟他表白完,让他意识到纪永年患上了[被爱妄想症]之后,距离现在,竟然已经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
……离别来得很突兀。
邬佟早上才刚对纪永年感到心情复杂。
纪永年就这么离开,他不用再面对一次表白的场景,他直到现在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又不能确认自己是不是松了口气。
邬佟抿了抿唇,将自己的注意力从纪永年的身上移开,开始思索起这个时间点之后会发生的事情。
先前几天都按部就班,现在忽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动,肯定是有事情要发生。
现在距离高考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或许再过几个星期,雷秋巧就会晕倒在上班的路上,然后被查出重病,住院治疗,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
邬佟的家只是普通的小康之家,父母亲戚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全都是一般小市民,能帮的都帮了,能掏出来的都掏出来了,可距离需要的数额还有一段距离。
他爸想尽了办法,而他不顾他爸的反对,直接退学去找工作想办法赚钱了,他要救他妈。
于是高考没去,从此大学就与他无缘。
邬佟自认没什么上进心,他去读书上学只是因为好像每个人都是这么个流程,并且他对学校的好感尽失,如果有机会的话他还是会选择去大学看看,也许那里的人会不一样,可是出了这事,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退学。
也不管自己这个学历能找到什么工作,只想着能填补一点是一点,没了高考他的人生又不是到此为止了。也许那个时候是少年的一时冲动,可现在看的话,结果算是好的。
这时雷秋巧喊他出来吃饭,他坐在饭桌上,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试探性的问起了对门的邻居。
雷秋巧:“嗯?怎么忽然问起这个?我们对门都空了好几年了,什么时候有新邻居搬进来过?”
于是邬佟又说没事,只是问一下。
随后他又道:“妈,你有空跟爸去体检一下吧。”
他知道这里不是现实,而自己也不是过来体验一把重生之后改变命运的,该发生的事情早发生了,他阻止不了。
也只是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吃完饭,邬佟坐在床上,想着不只是闫子安,大概贺正青也消失了,哪怕他没有办法去取证,然后连学校里说要待两天的封然也……
他顿了一下,想到自己回学校之后的处境。
半响他嗤笑一声,关灯睡觉。
那时候的他没有怕过,难不成现在的他会怕?他就看看这个“幻境”到底是要搞什么幺蛾子。
邬佟第二天起来如常去上学。
少了纪永年,他一个人走在路上,才只是经历了那么几天而已居然就有些不习惯了。
他摸了摸手腕上的木珠串,走进学校的时候还特意到之前封然待着的办公室看了一眼,门锁着。
他顿了一下,又走回了教室,察觉到自己进门的时候教室里说话的声音似乎停滞了一下,然后才恢复正常。
邬佟面不改色的走进去,注意到田良俊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别说话,与你无关。”
他抢先开口,不想将田良俊扯进来。
高中时候班里貌似也只剩这个班长会为他着想了,所以他后来才对田良俊的态度那么友好。
可田良俊要是帮了他,就不好站位置了,立场会变得微妙。
邬佟看着自己的座位,上头沾着红色的东西,粘粘的,看起来像是番茄酱。
桌面跟椅子上都有,他还没有看课桌里头。
周围的谈话声一点没小,似乎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变故。
他顿时冷笑一声。
忽然间“砰”的一声巨响,将班里的人都吓了一跳,向着邬佟的方向看去,发现他竟是直接踹翻了椅子。
“谁干的?”
他问。
有人脸上的表情变换着,却没人吱声。
邬佟又是一脚,将课桌也踹翻了,里头粘在一起的纸张跟其他糟糕的东西顿时散落一地。
那动静依旧很大,吓得几个女生瑟缩了一下。
“我再问一遍,”邬佟脸上的表情阴沉,“是谁干的?”
比奇屋 www.biqi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