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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身世

回宫后,元乔午睡未醒,她轻手轻脚溜了进去,殿内安静如无人,侧首去看,锦帐低垂间见到人影憧憧。

元乔睡姿好看,平静地躺着,呼吸绵长,想来今日累了才会午睡片刻。外间有些冷,就算喝了两杯酒也无法暖身。她将手焐热了去摸元乔的脸,目光从她露出颈间略过。

舌尖抵着齿间,她有些冷,脱了衣裳钻进被子里。

元乔生生被她吵醒了,未曾睁眼就感到莫名袭来的冷气,不自觉往一侧缩了缩,腰间多了一只手,又被捞回去。

不用想也知是何人,她困得睁不开眼,抵着元莞的肩膀:“去见苏闻?”

“嗯,未曾多说,他想得通就成,想不通再令周晋当殿提议。”元莞口中说着话,眼睛却紧紧盯着睡梦中的人,热意氤氲,寝衣顺滑,被下的人软软乎乎,让她动了不改动的心思。

她不觉伸手,沿着脊背去摸索,元乔眼睛睁开了,带着迷惑与不安,往元莞怀里靠去:“嗯,那就等几日。”

元莞抵着她的额头,声音软糯如糖糕:“元乔。”

元乔应了一声,与她靠得更近,手停在她的后颈处:“元乔。”

“嗯?”元乔半醒半睡,被她软绵绵地唤了几声后,知晓她有话要说,旋即要坐起来。

元莞抱着她不让动了,“元乔。”

接连喊了三声,元乔弯弯唇角,睡意朦胧:“你要道歉吗?”

“道歉?”元莞听不明白,她做错什么事了?

“你与旁人牵扯不清,不该道歉吗?”元乔从她怀里退了出来,眼中的暖意散去,取而代之的旧日的冷漠。

似是真的生气了?

元莞抱了空,身前的温暖就没有了,“你吃味了?”

吃味?元乔轻轻拧眉,不愿承认:“没有。”

“没有吃味,说明你不在意,那我为何要道歉?”元莞凝视着故作矜持的人,帐中温暖,分不清她面上的红意是羞涩还是被焐热的。

分不清,摸一摸就好了。她当即就要伸手,元乔察觉到她不轨的意图,往内侧挪了挪,翻身就要背对着她。

不道歉,就不想再说话。

泥人也有几分性子。

元莞看着她背影,旋即就愣了,好好地突然就不理人了?

“元乔。”她不厌其烦地又喊了一声。

这次无人应答了。床笫之间的矛盾,都容易解决,她伸手自元乔腰间穿了过去,将人拉入自己怀里,就算背对着,也容易说话。

尤其是那只红彤彤的耳朵就落入元莞唇角处,元莞咬了咬:“你吃味便吃味,我又不告诉旁人,你躲什么。”

她动作娴熟,让元乔恍惚:“你抱过旁人?”

“没有,只抱过你一人。”元莞下意识就解释,不知她为何有这么一说。

元乔不信她了,将她手拨开,欲要起身。

她生气时冷若冰霜,让人不敢亲近,元莞感觉搬起石头砸伤自己的脚,玩得有些大了。

“当真只抱过一人,你且信我。”

匆忙的解释,少了几分可信度。元乔睡在内侧,被外间的人挡住了,元莞拦住她:“你怎地问起这个?”

元莞看似不安分,也仅对元乔一人,为帝时都不会对旁的女子多看一眼,如今更加不会。

她觑了一眼,元乔也未曾理睬,面色冷了下来,好似就她一人在唱独角戏。

“你安分些。”元乔无奈说了一句,主动伸手抱着她,依靠着她的肩膀。

元莞眉眼一扬,回抱着她,顺势摸摸她后颈,再往上就捏到她的耳朵,唇角漾起淡淡的笑来,“我哪里不安分,若不安分,早就同陆连枝走了。”

被这么一闹,睡意散去了,元乔也不再计较花阁女子的事,只道:“你为何帮周明艳?”

“你怎地知晓?”元莞失望道,她本期待元乔的反应,吃味没有看到,反将周明艳的底细都查了出来,她不服气。

元乔本就不是喜爱拈酸吃醋的性子,情绪内敛,最多几日不展颜,自己想通了便成,若想不通就会陷入苦恼中,倒不会坦言说出来。

这般的性子,与元莞的爱恨憎明相反。

短暂的低沉后,元乔恢复情绪,那股柔弱敛下,道:“这并非是大事,皇城司查得详细。周明艳与那女子本是旧交,并非是花阁相识,你将人留在府里,就只为气我?”

“你又未曾生气,连吃味都没有。”元莞咬牙,她忽略皇城司惯爱查人底细。

元乔面色转白,淡淡一笑:“真是个孩子。”

“不是孩子。”元莞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孩子这些话,她元乔之间的差距并非是七岁,而是曾经的固执辈分。

她被触及痛处,忍不住亲向故作矜持的人,狠狠地咬住她的唇角,辗转之际,两人又躺下来。

寝衣单薄,元莞的手不经意间摩挲着顺滑的衣料,引得元乔困意散去,痴痴地望着她。

元乔微微呼吸,习惯性想要按住她的手,紧张之余,竟不知她要做什么,心口悸动,她忙改口:“不是孩子。”

悬崖勒马,为时不晚。元莞解开束缚的手顿住,抵着她的额头,眼中潋滟着元乔慌张的神色:“不是孩子,是什么?”

“是、是……”元乔紧张之余,竟不知如何回答,嘴角被咬得发麻,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亲密之间哪里能想得出来。

元莞的手在她唇角上摩.挲,似威胁似要去亲吻,平日里灵敏的思绪就像生锈般,生生顿住了。

她小心试探道:“那是、那是什么?”

她似孩子无措,引得元莞发笑,脑海里端庄清冷的人在眼前柔软无助,心中的欲.望渐渐升起,手下轻轻移动,将那抹碎发从鬓前移开,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她亲了亲:“你自己不晓得?”

不晓得还筹谋四五年之久?

元莞动作极轻,若清风拂过,让元乔跟着安静下来,她深吸入一口气,努力去贴近身上之人。

往日胆怯的人,今日却伸手抱住元莞的脖颈,而后扬首亲向她的唇角。

不谙情.事的人总在努力做着什么,元莞被她的主动惊到了,唇角处的柔软恰是元乔最大的情意。

一吻而深,终是元乔主动松开她,呼吸早就乱了,不安、羞涩的眼神落在元莞的唇角上。

“你才像个孩子。”元莞讽刺她一句,占据上风后心里很满足,不忘在她耳畔宣誓:“元乔,你是我的了,你要逃吗?”

这话像极了皇帝的霸道,偏偏元乔才是皇帝。

元乔习惯不语,她轻声哄道:“你说话、不说话,现在就欺负你,让你逃不了。”

两人之间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年长,元莞爱说这样的话,让元乔窘迫,不过这也证明她心中是有自己的。

元乔也满意了,颔首道:“不逃。”

元莞这才松开她,知晓她政事多,不好耽误时间,唤来若竹更衣梳妆。

若竹进来之际,她大咧咧地躺在龙床上,元乔坐于妆台前,望着铜镜里的自己,颈间多了些痕迹,她急忙拿脂粉掩住,幸好若竹还没有看见。

寝衣早就生起褶皱,若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飘忽,总觉得有几分怪异,她为奴,不好干预主上的事,也只好装作没有看见。

更衣后,元乔恢复往日淡然的神色,往榻上瞧了一眼,随意道:“你去资善堂看看?”

资善堂里的元意欢聒噪得不像孩子,每每过去,都会跟着她回延福宫,晚上赖在她的床上,嚷着给她说故事。

元莞头疼,元乔又道:“那几个孩子,你总该亲近些。”

“亲近他们做什么?”元莞不在意,那些孩子虽小,个个脑袋里的心思都不浅,不如不见的好。

元乔换作一身正式的衣裳,领口处多了些耀眼的龙纹,与方才床.笫之间柔弱之色判若两人。元莞看了一眼后,登时下榻,要走近之际,若竹拦在眼前,她只好悻悻回榻。

她有些沮丧,元乔不知,依旧道:“你去见见也好。”

“晓得好处。”元莞敷衍道,盼着若竹快些走,谁知她不走,反走去柜旁整理衣物。

真碍事。

元莞心里叹一句,那厢的元乔更衣后就离开了,她幽幽瞪了若竹一眼,早知就不该唤她进来。

她心里不甘,冷酷的眼神吓得若竹不知犯了什么错,忙不迭地退出寝殿,拍拍自己的胸口,不晓得哪里惹到她了。

元乔离开后,身旁无人,躺着也是无趣,想起元乔的话,收拾一番往资善堂而去。

资善堂内的孩子都非寻常,见到元莞后,恭谨归恭谨,多了些许散漫,元莞带着点心与皇帝赏赐的笔墨纸砚,挨个发下去。

元意欢对这些无趣,趁着人不注意,伸手去抓点心,迅速地塞进嘴里,摇头晃脑地看着元莞。

其他几人露出不屑的神色,他们尚且小,未及掩饰,就被元莞看到了,她心中一滞,元乔选的这些孩子是不是聪慧过了?

她招手示意元意欢过来,笑了笑:“带你去见大魔王。”

点心塞了一口,吞咽不及,听到大魔王的名字后,意欢猛地噎住了,乳娘忙灌了些水,拍着她的脊背。

偷吃的后果,让殿内的人都跟着笑了,元莞弯弯唇角,牵着意欢的手:“怕什么,大魔王很美,你怕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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