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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确实是不知好歹。”太后附和一声,意味悠长,元莞不接话,她就懒得虚与委蛇,直接道:“陛下该有子嗣了,有了子嗣,便是大人,到时元乔再没有理由不还政治。”

端着酒杯的元莞猛地一颤,手中酒杯就握不住了,脸色一红,支吾不言。

她正值年少,乍听此言,羞涩难耐,太后再接再厉道:“那夜过后,我瞧着陛下对元乔似是改观了,莫不是当真喜欢她了?”

太后在宫内多年,对于女子的心事多少知晓一下,七夕那夜,皇帝与元乔同行,欣喜而归,她就猜测其中必不寻常的。

她摩挲着杯壁,徐徐道:“就算元乔是豫王所出,也是你的敌人,馋她的身子可以,莫要失去本分。不过你若听话,我也可助你再次尝尝她的味道。”

元莞心中犯呕,喝下去的酒在胃中翻腾,低首不言,太后当她是害羞,不再说元乔,又令她喝了几杯酒,道:“方才那二人,陛下可喜欢?”

“我不喜欢。”元莞生硬道。

闻言,太后并不生气,反点头道:“我也不喜欢先帝,可是还是去争宠,你该知晓眼下的境地,由不得你喜不喜欢了。你的位置,都快被元乔夺去了,喜欢二字很重要吗?”

元莞起身就走,不想再听下去,脑袋几分晕眩,她匆匆就走,门槛跨不过去,跌了下去,她又匆忙爬了起来,唤来落霞离开。

她不能再逗留了,趁着还有几分清醒,速回宫殿为上。

每回太后要做什么,她都无力反抗,但要子嗣就是不成。那二人一看便是刘家的人,她无端又恶心了。

出殿后,未及上车辇,元莞就掩饰不住,伏着车辇呕吐起来。

许是因为酒醉,又许是被太后的话恶心到了,吐了一刻钟才停止下来,一回眸,就见到那二人并肩站着。宫人肌肤胜雪,美貌无双,比起周暨,也是不差的。

她更加恶心了,冷厉地看了一眼,坐上车辇就走了。

那二人先是驻足,再见皇帝走了,动了动脚步跟了上去。落霞瞧见后,也明白过来,厌恶地瞪着他们。

车辇上的皇帝经过风吹后,感觉胃里一阵难受,兼之几分醉意,望着月色,感觉月亮重影,大概醉糊涂了。

回到寝殿后,周暨站在外间,见到她回来,欣喜地跑着过去,未曾注意到跟着的二人,她打量着皇帝,大胆地伸手扶她。

皇帝心高气傲,不愿被人小觑,挣扎着自己走下来,拍了拍周暨的肩膀:“你是皇夫吗?”

周暨呆呆地点了点头,元莞桀骜道:“那你将那二人赶走,不然你的皇夫位置就不保了。”

她并非是危言耸听,周暨也懂得她的意思,想了想,不知所措道:“怎么赶?”

抬脚的元莞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她这位皇夫不仅胆子小,脑子还笨,她叹了口气,道:“你回寝殿,朕自己解决。”

“陛下如何解决?”周暨不肯走,见她醉得脸色通红,心生几分担忧,酒醉了最容易办事的。她怨恨地看着那二人,撸起袖口就要走过去。

皇夫气势汹汹,二人都傻了眼,忙作揖行礼,皇夫则道:“你二人速回去,这里有我即可。”

皇夫之色,雪白间透着红润,许是故作凶狠,瞪着人的眼睛都无神。两人对视一眼,并不在意她,只俯身道:“太后懿旨,怕是不能答应皇夫。”

两人不走,拿太后做筏子,周暨偃旗息鼓了,她斗不过太后,转身就走向殿里,心里一计,令人去寻大长公主来。

她回殿,那二人自然跟着,她小跑着入殿,见皇帝倚靠在宽榻上,眉眼拧着虚弱,似是又病了。她紧张道:“陛下,那二人怎么办?”

“你先离开,不然太后会怪罪你的。”元莞想打发她走,毕竟同一阵营内,以后还需靠周暨来挡着那些不安分的人。

周暨不肯走,元莞就吓唬她:“我将那二人剥了衣服,挂在宫门口,你要看吗?”

周暨身上起了一层疙瘩,想起皇帝逼她侍寝那次,也是要令她脱了衣裳,她不寒而栗,不待皇帝催促,就领着人跑了。

元莞本觉得头疼,见她这番怂样,笑得伏榻咳嗽几声。

笑过后,想起那几人还在外间,复又坐直身子,将二人宣进来。

皇帝惯爱欺负皇夫,这并非是什么秘密,二人入内后,胆颤心惊。皇帝生得好看,尤其那双蓝眸,添了几分不一样的美。

两人是兄弟,生得很像,举止动作都是一样的,晃得元莞眼睛疼,她招手示意二人走近,“太后令你们侍寝的?”

兄弟二人不敢回话,面色带红,他二人似是尤物,倘若旁人在,只怕就会动心了,奈何皇帝醉了,重影叠叠,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强压制下来。

皇帝随意召进一人,将另外一人赶了出去,她唇角弯了弯,状似天真道:“太后教你什么,你给朕演一遍,如何?”

刘宴闻言后,大胆地走过去,皇帝抬首:“就站在那里,别动,朕看着就成。”

小皇帝一副好皮囊,稚嫩得就像一团白雪,更似价值不菲的璞玉,生动无暇,两颊间淡淡的红晕更觉得好看,刘宴见过诸多女子,貌美又青涩的皇帝是他从未见过的。

人都是有欲望的,刘宴眼里露出精光,见殿内无人,反不听皇帝的吩咐,趋步近前,大胆道:“太后教臣的很多。”

声音柔软似女子,元莞皱眉,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望着他:“你敢摸朕一下,朕就剁了你的手,肌肤相触,朕就剜了你身上那块肉。”

刘宴不信,他身后是有太后撑腰,只要他成了皇帝的第一人,以后只有他的权势与风光。

欲望盖过理智,他心里的胆怯就散开了,忽略了小皇帝眼里的笑意,她望着那双伸过来的手,胃里再次翻涌,伏榻呕吐起来。

刘宴的手就顿住了,见到皇帝黑发后的光景,一团浴火烧向了全身,不管不顾地伸手就去按住皇帝。

元莞吐过,忽觉肩膀上一热,猛地将人推开:“朕说过,会剁了你的手。”

话音方落,外间的人就冲了进来,落霞见皇帝好端端的,吓得拍了拍胸口,又见匆匆而来的元乔神色凝滞,就不敢言语了。

刘宴本是得意,见到眼前的大长公主后吓得腿脚一颤,身后的元莞笑了笑,“君无戏言,大长公主要代劳吗?”

元乔见她面色通红,眼神漂浮,衣领处似有褶皱,她恼道:“你是何人?”

刘宴恐惧,吓得理智又回来了:“臣得了太后吩咐,来照顾陛下的。”

“朕方才说了,你敢摸一下,就剁了你的手。”元莞阴狠道,她下榻走了两步,越过元乔,死死盯着刘宴,杀鸡儆猴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她身形不稳,眼中的狠毒乍现,就像是故意装出来的,元乔后退半步,不作干涉。

外间的内侍入内将刘宴拖了出去,刘宴大声哭喊是太后令他来的,内侍置若罔闻,堵着嘴巴拖了出去。元莞还走了两步,欲出殿看看,跨过门槛时又晃了下,离她最近的元乔扶着她:“陛下去何处?”

“去看看,内侍不听话,放了他怎么办?”元莞身体虚浮,胃里一阵难受,唇角的血色都失去几分。

年少之人任性而倔强,元乔拿她没有办法,低声道:“臣令人去盯着,杀鸡儆猴的架势够了。”

“姑母若不来,朕定杀了他。”元莞阴冷一笑,她本就是酒醉,太后若恼了,推脱酒醉就可。

与太后不需讲理,与元乔才要讲理的。

元乔沉默,来时周暨寻她,道是陛下有危险,她一回行宫就匆匆赶来,不想皇帝已有办法了。她扶着皇帝回榻,让人寻来太医诊脉。

皇帝坐在床上,眼神涣散,见她要走,下意识伸手将人拉了回来。

她用力过猛,元乔不自知,往后仰去,跌坐在榻上,一声惊呼后,元莞心虚地松开手,往一旁退了几寸,窘迫得不知如何开口。

元乔并未受伤,只是被惊到了,见她吓得眼睛发直,意识到自己小题大做了,缓声道:“臣无事,陛下先休息。”

她要走,元莞哪里肯,跟着她就要起身。元乔回身望她:“陛下跟着我做甚?”

元莞张了张嘴:“有话同你说。”

元乔不好再走了,见她身子晃了晃,恐她又来拉扯自己,指着龙床:“陛下过去。”

酒醉的人点了点头,走过去坐着,身旁外袍都是吐出来的脏污,闻着难受,她自己脱了,元乔皱眉,元莞却道:“你近些。”

那些话不大好启齿,她只着一身中衣,面露苦恼之色,酒醉中觉得元乔可信,就想告诉她。

元乔不愿过去,又见陛下衣裳单薄,想令她躺下,盖好被子,但元莞对她心思不正,近了就将自己陷入危险的境地里了。

她只近一步,凝视陛下懊恼痛苦的神色,“陛下想说什么?”

元莞醉意上涌了,见她不肯过来,恼恨道:“你怕朕做什么、那夜都未曾碰你的,那些话远了不好说。”

什么话会远了不好说?元乔心中生疑,见她醉态毕现,想来也不会怎样,就大着胆子走过去,靠近着她:“陛下说什么?”

“太后说、你近些。”小皇帝又恼了,见她不肯靠近,一生气,就道:“不告诉你了。”

元乔闻及‘太后说’三字,心中意动,坐在她一旁,眸色忽而就添了些温柔,温声道:“太后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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