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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爱和希望

他来到雪山,来到菲尼斯迦勒底,中途又为了藤丸立夏而离开,复又带着奇妙的〔书〕而回来。

让不现实成为现实,让一切希望成真。但凡写在〔书〕上的,必定会成为现实。

藤丸立夏,回来了。

他的人生将不再是永无止境的圆环,而是与无数人相交融的线。

他回归人间。

黑猫咪呜咪呜的,埋在少年肩上。

“立夏笑笑,立夏回来啦。”

“……是,我回来了。”少年的应答里带着泣音,他垂泪而笑,眼神明亮。

黎明灿烂绚丽的日出里,朝霞点燃出浓金的色调。

他们踩在水面上,踩在金色的光上,翻飞的衣摆如拂过浪花的鸥鸟。

自此水秀山青,云影天光。

我们都是自由人。没有注定的死亡,也没有宿命的离别,更没有非一个人不可的命运。

“欢迎回来,立夏。”

友人回头面向他,眼底鸢色在光线下显得温暖澄亮,迎光微笑。

立夏静静的看着他,直至腕部的通讯装置发出‘滴滴’的提示音。

〔6时6秒6分〕

时间终于走到最后。

远天太空上震来的巨响,天之殿堂素白的门扉在吱嘎的颤动中开启,从细微裂隙,直到全然通明。

门之后,是一片雪白的世界。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里,曾被遗忘残留下的人类灵魂被收纳其中。

金色的细光倾泄。

地面上洪水在流淌的光里消却,泥壤里开出了花,新绿的叶芽在狂野生长。

一片纯白洁净的光悄然飞来,站立于人类少年对身侧,凝出虚幻的容貌。

那赫然是斯罗……或者说,是路西法。

但是似乎又有些不同的地方,十二羽翼纯白净澈,与曾看到的漆黑全然相反。

他用那光的羽翼拢起,将立夏覆盖其中。

立夏将目光投向他,撞入他眼底的浅金里。

“我会保护你们,直到日月重临,山河倾塌。”路西法开口,说出了他做斯罗时许下对誓言:“直到,你们能够回家。”

奇迹如烈火纷飞的神代,最后一次的深爱。

斯罗就是路西法,路西法就是斯罗。

这本就是为了救渡这一破碎之地而存在的,被建立起的‘人格’。

他竟从未欺骗。

黎明已至。

他会最后一次,救渡世人。

明亮之星,清晨之子。

他是黑夜最后的温柔,是白日最初的明亮。

他是黎明,是夜的启明星。

他骄傲,他傲慢,他是天父雅威最爱的孩子。

“……对不起。”

立夏愣愣的,看着那片光消散的虚影流转。

路西法在弥散的光里浅笑,抬起漾着光的指尖,太宰手里金色的纸页翻飞,化作一道流光飞向了他。

路西法和那道光一起,乘风而离开,笑声清悦的他,一如作为路西菲尔时一样。

那是天父雅威手中创世书的一角,不知因何遗落人间,不论如何,神无处不在,无所不知。

他喜爱着自己的造物,深爱着一切良善的灵魂。

七宗罪之首,终将回归极渊而眠。

地狱之君,最后一次履行他曾为‘光耀晨星’时的职责,最后一次救渡世人。

见证一切的少年,对他道出歉意。

因为曾经的揣测和警惕,因为曾有过的那份抗拒。

骄傲,傲慢的黎明之子,竟连他同为七宗罪的‘同伴’,也不知道他心底里真正的所想。

只是为了,这个被神所创造的世界。

“──谢谢你。”

他们向彼此致以谢意,为了那份共同付出的努力,及一起度过的光阴。

时间的长河依然流淌。

神代剥离,人代存续。

新的一年,樱花盛开的日子。

“──这是,爱和希望的故事。”

立夏合起手上的日记,摸了摸睡在他身边的,孩子外貌的英灵们的发顶。

童谣在这温暖的抚摸中醒来,惺忪着睡眼,打了个哈欠,连带着弄醒了身边白色发的孩子。

开膛手杰克拽了拽立夏的袖口:“妈妈,再说一个故事吧。”

“再说一个。”童谣重复道。

“今天不可以了哦。”立夏笑得非常温柔,他在靠垫上直起腰站了起来,拉开厚重的窗帘。

他俯身,敲击着笔记本电脑的键盘,回复迦勒底日常的问候邮件,顺带嘱咐达芬奇亲要看住罗曼医生,让他少熬夜。

阳光照了进来,明烈的光线吹着樱花的轻粉,落在窗台上的风和鸟。

“为什么今天不可以?”杰克啪嗒啪嗒跑过来,等立夏回复完邮件后才继续追问。

“因为今天是我和立花在大学生活的结业式。”立夏耐心的解释道:“也就是学生时代的最后一天。”

“那明天呢?”

“明天……”他故作为难的皱起眉心,最后忍不住微笑起来,“可以哦!”

“万岁──!”

在童声的欢呼里,他们笑闹作一团。

太宰治推门而来,倚在门框上,笑着看他们。

立夏的身量明显高了一些,他长大了。

“该出发了,立夏。”太宰轻笑着催促。

“来了!”立夏拍了拍童谣和杰克的头顶,轻声和她们道别。

将要出门之时,太宰站在玄关处阻止了他的脚步。

“怎么了?”虽然不解,立夏仍然顺着太宰的力度坐在玄关的台阶上。

太宰低笑一声,垂下眼睫。

他勾动立夏的鞋带,将其拆开,十分熟练的重新系成berluti结。

对称的结扣十分精致,除非同时拉动垂下的鞋带,否则绝无松开的可能,能够避免诸多重要场合弯腰系鞋带的可能。

似乎是全然的为穿着这双手工皮鞋的人而考虑着,实际上又隐晦的暗藏了恶趣味的心思。

立夏笑了,任由这个人温暖的嘴唇落在自己的脸侧。而他亲吻了太宰治的眉峰。

他们挨着肩膀,坐在玄关窄小的台阶上,任由门外的立花和富江把门拍的震天响,催促时间的仓促匆忙。

两人只对视一笑。

日光正恰。

那年盛夏负暄,不过少年一眼。

“──我喜欢夏季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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