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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假面

容滋涵心里一颤,没什么表情地微微点了点头。

“怎么样?”容羡得意地挑了挑眉,“你看看这年头哪个男人不是已婚?就连傅政那个渣都能娶了我家蓓蓓,最后还是锅子推荐的封卓伦,说他这个钻石王老五是伴郎专业户,他们兄弟几个所有人的婚礼伴郎都是他当的。”

她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容羡没仔细注意她的神情,这时一手搭在她肩上继续说,“不过我没胆把他介绍给你当我姐夫的意思,你爸妈会把我打死的。”

“别说放在外面,就连放在家里都能让人不省心。”顾翎颜表示完全赞同,还紧接着来了一句,“那么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翻墙都想爬进来睡他。”

容羡听了她的话笑得捂着肚子在沙发上打滚,容滋涵想笑、心里却是翻涌着更说不透的情绪,攥着裙子的手渐渐收得越来越紧。

陪着容羡从休息室后的走道一路向教堂内侧走去,容滋涵隔着老远便见到暗门旁站着的两个男人。

封卓伦身材修长,净身高有一米八五,黑西服穿在身上更带了丝与生俱来的慵懒贵气,而他身旁的瞿简和他差不多高,一身挺拔的白西服却被生生穿出了军装的英飒。

见她们走到面前,瞿简含着笑朝她点了点头,便立即侧头转向一旁的容羡,“累不累?”

容羡摇了摇头,牵了他的手,嘴角的笑容都快咧到耳后去了。

“时间差不多了。”一直斜靠在瞿简身边的封卓伦这时看了看表走到容滋涵身边,看着身前的新人道,“外面已经准备好了。”

“好。”瞿简这时打开了暗门,慢慢朝身边的容羡伸出了手,“六六,来。”

容滋涵一直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没有错过容羡握上他手心那一刻眼底微微的泛湿。

一路从暗门向前,教堂里每一排椅凳上都坐满了人,乐团奏起的婚礼进行曲庄严而悠扬,两个小花童欢喜地从篮子里取出花瓣往前撒。

她跟在容羡身后提着婚纱长长的裙摆走上高台,目光略过每一处教堂的陈设,底下坐着的人脸上的表情,身前两人每一个交换的眼神……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

“原来容家无所不能的长公主也有办不成的事情。”封卓伦站在她身边,看着这时正站在高台前方交换誓言的新郎新娘,“真可惜今天站在他旁边的不是你,而是你妹妹。”

他语气平淡,嘴角挂着他一贯漫不经心的笑容,就像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看在她眼里却是一副以她软肋为把柄的小人得志的嘴脸。

容滋涵闭了闭眼,“也可惜那么多张好床,我最后偏偏睡的是你这条烂布。”

“恼羞成怒了?”他跟着台下击了击掌,闲适的神情里透着一丝极浅的冷,“果然是初恋猛于虎,都能让你忘了自己在烂布上半句嘴也还不了的软弱样子。”

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仿若未闻。

礼成之后容滋涵陪着容羡去换另一套衣服应对接下去在草坪上的仪式。

换完衣服两人闲聊着从休息室里走出来,迎面便看到草坪旁的小木屋附近站着好几个人,其中一个少妇眉眼温婉,手里抱着一个小洋娃娃一般的女孩,顾翎颜在她身旁半蹲着身体逗一个俊秀小男孩玩,而顾翎颜的丈夫单景川正在一旁和封卓伦说话。

“蓓蓓!”容羡大呼小叫地跑到少妇身边,抢过她怀里的小女孩用力亲了一口,“哎哟,总算把我侄女带来了!”

“汶汶早上一直哭一直哭,她爸爸差点都拿手指堵她的鼻子,好不容易哄了乖才出门的。”少妇摇了摇头,看到容滋涵时笑道,“好久没见了涵涵。”

少妇是容羡最交好的朋友邵西蓓,也是单景川的堂妹,前几年嫁给了原来s市的市委厅长傅政,容家在政界涉猎,容滋涵早年就认识了。

“南南,叫姨妈。”女孩年纪太小,邵西蓓便弯腰揉了揉小男孩的头,“是六六姨妈的伴娘哦,你刚刚不是说她很漂亮吗?”

小男孩神色不同于同年般的老沉,听了母亲的话有些腼腆,脸红了红才勉强叫了声“姨妈”。

容滋涵第一眼便很喜欢这一双小兄妹,牵了小男孩的手耐心地笑。

“傅矜南你这个臭小孩!怎么从没见你好声好气叫过我一声舅妈!”顾翎颜上窜下跳,揪着一旁的单景川的手臂道,“锅子,他就和他爸一样,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单局长能英勇制服劫机匪徒,可对老婆却一向没辙,只能无奈地摇头。

“要不是瞿简长得够好,估计人家还以为新郎新娘是他们两个。”邵西蓓看了眼容滋涵和封卓伦,笑着揶揄容羡,“早知道我婚礼也应该重金请他们过来蓬荜生辉的。”

容羡“哼”了一声,“现在傅政在外面做生意,你让他有空多留意留意好男人介绍给我姐,早点让她嫁出去,省得她去盖其他新娘风头。”

“明着搞歧视?”封卓伦双手收在西裤里,这时在一旁扬了扬眉,“我的出场费呢。”

“你就在这随便喊一声,”容羡摆了摆手,“你手上电话号码的纸条就能塞爆。”

“也有道理。”他淡淡一笑。

容滋涵从头至尾听着,表情越发生冷,牵着小男孩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忽然听到小男孩抬头叫了一声“爸爸”。

瞿简和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这时迎面走过来,那男人便是当年让市里一班官员都闻风丧胆的傅政,他这时二话不说将小女孩从容羡手里抱过走到自己妻子邵西蓓身边,冷冰冰地道,“我应该会先帮瞿简留意好他出轨的对象。”

容羡立马气得跳脚,指着他“你”了半天也说不成一整句话,瞿简这时好笑地揉了揉她的肩膀,特别正经地安慰她道,“放心,现在才刚刚新婚燕尔的你一定稳坐正室,男人四十一朵花,我不急的。”

大家都笑了起来,邵西蓓站得离容滋涵近,这时看着她轻声温柔地说,“你别听他们说笑,这种事情着急不来的,时间到了,人自然也会对。”

容羡早前也曾和她提过傅政夫妇的事,当时她只觉得这样的爱情和婚姻近乎不可思议,也为邵西蓓感到惋惜和不值。

这么一个美好的女孩子竟然把自己的青春和时光全部都耗在了如此薄情的男人身上,那样伤痕累累地活在一个初衷就不美好的梦境里八年,她无论如何也只觉得荒唐。

可不过百转的时光,如今这对夫妇儿女在怀,浑身都透着骨子里蔓出的如意。

午后光线正暖,站在她对面的男人从头至尾都像往常一样散懒地笑着,神情闲适,没有半分心事困扰的样子。

就像是她和他今天以伴郎伴娘的身份第一次见面。

就如同她当初和他说好的那样,把他们之间的所有都只留在a市的那间公寓里。

草坪仪式结束容羡一个人跑去接待当年部队里几个女兵朋友,容滋涵靠在栏杆边养了会神,睁开眼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在那边工作辛苦么?”瞿简站在她身旁,温和地问。

“还好。”她握了握手心,侧头看他,“你呢?”

他和她记忆中的样子甚至没有半分变化。

澄澈、俊朗、正气、温和……每个女孩子的初恋应该都是这样一个人,穿着干干净净的白衬衫,对着自己笑容温和。

“怎么不好?”他笑道,“就是接下去要名正言顺地接手你那个缺心眼妹妹,感到压力有点大。”

她也笑,无可奈何又真情实意,“希望下次回来看到你,你还能活得很坚挺。”

无论怎样,也应该到了真正释怀的时候。

因为开始就是她会错了意,他眼里的人从来就不是自己。

封卓伦其实说的并没有错,是她自大又软弱,以为胜券在握,最后得知真相的时候却又不敢去申明些什么,只能选择逃避。

“无论在哪里,都不要被环境所影响。”瞿简点了点头,这时关切地看着她,“涵涵,你要好好保护自己。”

喷泉旁尹碧玠收回放在那边的目光,看向一旁正握着酒杯懒洋洋靠着的封卓伦,眉头一挑,“所以说,生理上驾驭得了不代表心理上驾驭得了。”

封卓伦无谓地一笑,“要是心理上能驾驭了,最后不得给你扒一层皮?”

“我只要她觉得好。”尹碧玠认真地看着他,“花伦,玩的最终结果只有两个,一个是弄假成真,一个是两败俱伤。”

“前者和后者都不可能发生。”他扬了扬唇,“我能做到两者之间,她自己选的,那她应该也能做到。”

尹碧玠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刚想说什么,一直在旁没有开口的柯轻滕像答录机一样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杯子。”

封卓伦手顿了一下,晃开那边女孩子明灿灿的笑容低头一看,手里的酒杯已经倾斜,湿了西服衣角一大片。

尹碧玠那张冰冷精致的脸难得露出了一抹笑,咳嗽了一声侧了侧头。

这对史密斯夫妇一向能精妙地承上启下,某妖孽这时俊脸上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黑,放下了酒杯状似悠然自得地走去洗手间了。

晚上的婚礼酒席摆在城东的饭店,容羡怕容滋涵喝太多酒伤胃,特地提前把葡萄酒瓶里的酒倒了三分之二出来,作弊换成了汽水。

敬到容城李莉所在的这一桌时,其余坐着好些个看上去官派十足的中年男人,李莉这时放下酒杯便拉了容滋涵到身边,对着她道,“涵涵叫人,这几个叔叔都是爸爸妈妈的朋友,特地从北京过来的。”

容滋涵依言叫了人,其中一个男人便拍着容城肩膀笑道,“谁都知道老容把这宝贝女儿捧手心里疼的,那么个优秀的女孩子,怎么也不肯放嫁到别人家的是不是?”

“再说她现在在a市有那么好的工作,a市又是花花世界,呆在那肯定是不想回来的了。”另一个头顶有些微秃的男人紧接着说,“我们这边的男孩子估计也看不上眼咯。”

“这倒不一定。”李莉这时笑道,“你儿子不是这次也跟你来s市了么,正巧她要过几天才回a市的,一起出来吃个饭也行啊。”

“正有此意!”秃顶男乐呵呵地笑了起来,多看了容滋涵好几眼。

结亲饭谈妥结束,转身去下一桌时容羡便忍不住对她吐槽道,“姐,千万不要找个秃顶做我姐夫,算我求你了!”

“你就别瞎操心了。”瞿简揉了揉容羡的腰,“她可挑得很。”

“慢慢挑,慢慢挑。”容羡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这时突然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封卓伦,“不挑个长得像他那样的别回来。”

“这倒是有一定难度。”封卓伦这时扬了扬眉接口,正对着容滋涵朝她笑,“不过我相信对我的伴娘来说应该很快。”

“有封大设计师大众情人的光环照耀下当然快。”她不躲不避地道。

这对话看上去相敬如宾,实则暗涌四溢,容羡神经粗自然是发现不了,瞿简去取酒的时候却多看了他们两个好几眼。

一路敬酒过去相安无事,没一会就到了走廊头,那一桌都是瞿简当年在部队里关系交好的,当兵的心直口快,也没绕肠子,其中好几个从婚礼开始就对容滋涵上了心,这会喝酒壮色胆,举着杯笑眯眯地对容羡道,“嫂子,我们今天带了一瓶好酒来本来想开了灌瞿哥的,不过为了你们俩今晚的千金一夜,我们决定换你身后的伴娘。”

容羡哪能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时看了容滋涵一眼,朝他们摇了摇头,“我姐酒量不好,你们高抬贵手,换伴郎灌成不?”

“不成不成,今天你说什么都没用。”为首的那个长着浓眉大眼,样子也颇英气,大概是喝高了,态度很强硬地摇了摇头,“大伙可都想着和伴娘敬一杯想到现在了!完了还想请她一起去吃夜宵呢!”

这话意味透得已经很分明,醉翁之意就在人。

那男人眼神里的炙热看得容滋涵下意识地蹙了蹙眉,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对方突然已经向前一步,身体微有些摇晃地想迎面走近她。

这时一直在她身边的封卓伦突然不冷不热地正对着那男人开口道,“你当她是陪酒的,你点了就得陪?”

他语气懒散又显得突兀,听上去还带了几分高人一等的漠然与不屑,容滋涵神色一紧,就看见那男人红酒温度直升脸庞,猛地一步上前直直掐上他的衣领,“你妈教过你怎么说话么?”

封卓伦面色疏淡,谁也没看清楚他手是怎么动的,那个掐着他衣领的男人突然后退了一步,整件衬衫瞬间就被红酒浸湿了。

这一下全桌的气氛立刻变了,旁边几个男人这时刷地一拍桌子,拉开椅凳就要朝他围上来,瞿简二话没说把容羡朝身后侧一拉,连忙往前一挡伸手制着他们几个。

“拦着他们做什么?”封卓伦看上竟有些烦躁,只见他松了松领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对瞿简道,“他们敢在你的婚礼上动手?”

此话一出,字字句句更是带上了一丝挑衅的意味,旁边好几桌的人都已经分分往这里看过来了。

他平时人懒散又最怕麻烦、公共场合是少一句就为好的人,容滋涵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向前一步想拉他的衣袖,却见瞿简这时转过身对着身后的人举了举杯,语气颇松地道,“伴郎伴娘今天合作共事呆了一天肯定也是入戏的,窈窕淑女君子都好逑,这一杯我替伴郎干了。”

他语速平稳,又有条理,刚刚还跋扈的气氛一下就退了许多,那几个人估计也是酒醒了半分,再不愿还是唬着脸顺了瞿简的面子都干了一杯,便带着那个衣服湿透的男人朝偏厅的洗手间走去。

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退散开来,容羡吁了一口气,赶忙转身让人帮封卓伦换酒杯。

瞿简这时轻轻拍了拍容滋涵的肩膀,低声说了句抱歉,她摇了摇头、仰头朝他温和地笑了笑,丝毫没有留意到身后的人更为生冷的神色。

一圈终于敬到头,四人走到边角放下酒杯,容羡神色带着丝歉意,看着容滋涵话语里有些犹豫,“姐……”

“我功德圆满先回去了。”容滋涵收拢了额前的碎发,“你们等会洞房我就不闹了,高抬贵手放你们一马。”

见她面上并不介意刚刚的事,容羡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今天大伯那边来的都是大人物,他们喝晚了总要有小孔叔叔送的,我让其他人先送你回家。”

她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封卓伦,他从刚刚最后几桌起喝的量就比之前加起来还多,这时整个人看上去似醉非醉,容羡也发现了,见此便立即招手叫了人来。

夏夜的s市闷燥,车还没到,容滋涵在包里找了发带将长卷发绑了起来才觉得没热得那么难受,而她身旁的封卓伦则更甚,脱了黑色西装外套搁在手腕处,又将白衬衫的纽扣解了几颗开来。

一天的婚礼,一天的气憋在心口,她当然是一句话也不想和他说的,心思正烦乱不堪,这时却突然听到旁边“砰”地一声。

回过头去就看到他整个高瘦的身子都有些微晃,左肩膀已经撞上了一旁的柱子,脚步只要再往旁边一点就是水池,她没有办法,只好上前几步扯了他的手臂让他站稳。

谁料她手刚碰到他手臂,便被他另一只手一把扣住拖进了怀里。

“良禽择木而栖。”封卓伦终于放开她,用指尖擦了擦她下嘴唇的血丝,两手撑在柱子上将她牢牢圈在里面,低头看着她慢条斯理地说,“择善而从,人之常情。”

“如果找到适合你的好男人留在s市,a市公寓那边你的东西我帮你打包寄回来。”月影打在他肩头,他的侧脸一半隐在暗光中,只有那双眼睛又黑又亮倒影着她的脸庞,他神情似乎是认真的,又好像是在开玩笑,“以后找我定做结婚钻戒,我给你打个对折。”

字字句句印入耳帘,伴随着嘴唇的微疼,她渐渐从他刚刚那魅惑而诱人的吻中退了出来,冷静地开口,“我根本不是你的谁,不需要你用一种主人的姿态来谦让。”

“那是当然的。”他松手放开她,好看的嘴角向上翘了翘,“容家长公主,s市高干第一旗标,哪里轮得到我来谦让?”

“你是在吃醋么?”她皱着眉抬手拭了拭嘴唇,几步走出柱后的阴影区域。

“对象是你英明神武的妹夫,想请你陪酒的人,还是想和你结亲的京城子弟?”他神情凉薄地伸手扣好衬衫的扣子。

车这时已经停在了饭店门口,容滋涵没有说话,漠然地提着包经过他身边上了前面一辆车的后座。

“慢走。”封卓伦低头看着她长相精巧的侧脸,站在车外伸手将车门合拢,淡笑琰琰。

车门一声清响,她抬手按下了车窗按钮示意司机开车,没有再看向他一眼。

婚礼过后的几天李莉确实使出了浑身解数给容滋涵顺红线,下午尹碧玠打来电话的时候,她难得得空躺在家里阳台上敷面膜,接起电话时便只口齿不清地说了一个“放”。

“昨天两场的两个怎么样?”尹碧玠在对面幸灾乐祸。

她一听到这句话便伸手将面膜从下巴处撩起来一些,无奈地开口,“中午那个肚子比我爸的还大,晚上那个……好像侧门牙掉了一颗。”

“你妈已经费劲苦心了,是你不懂得欣赏人家的美。”尹碧玠忍着笑语气颇为遗憾的样子,犹豫了一秒又说,“封卓伦昨天走了。”

她握着电话的手一顿,从躺椅上起身往卧室里走去。

“也没说是回a市还是去哪里。”尹碧玠轻叹一口气,“我看我和柯轻滕帮你们欺上瞒下的根本都没有必要,照你们现在这个情况谁看得出来什么猫腻?连一点破绽都没有。”

容滋涵“嗯”了一声,在梳妆镜前揭了面膜,“等回去之后我就搬回自己那里,反正东西也没留多少在他那。”

那边尹碧玠沉默几秒还是忍不住说,“你们两个的事情我插不了手,但至少我要提醒你,把你心里对你妹妹那位有妇之夫的撇撇干净。”

容滋涵刚想说她多担心了,突然听到楼下李莉叫她的声音,便草草收了线去浴室把脸洗干净下楼。

从楼梯下来的时候她远远看见沙发上坐着一个人,李莉正从厨房端了茶出来,看到她时表情几乎只能用眉飞色舞来形容,“涵涵快点,你上司有事特地找你来了。”

听到上司两个字时容滋涵就下意识地浑身紧了紧,这时走近一看,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青铜器一般的脸。

沈震千穿着简单利落的衬衫,手上正拿着一叠资料,面容看上去比往常更冷峻而苛严,“你现在理一理行李,机票已经订好了。”

他气场本就是极强的,单单坐着便是不容撼动的存在,容滋涵从来都有点怕他,这时定在原地,心里轻轻一沉,“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我这场官司不想出庭的。”

“案子要提前开审,因为牵涉金额实在太大,上头前几天直接派人来找司长谈的。”沈震千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话一样。

容滋涵心里顿时乱麻一般纠乱,想到那个审刑对象以及要牵涉到的人,抿着唇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李莉在一旁抱着手臂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两个互动,眉梢上渐渐染上一丝淡喜。

“刑事科专员缺一不可,名单已经报上去了。”他声音冷厉,“没有由着性子胡来的想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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